听到这个话题,正在收拾肉干的秦洪也停止了动作,密切关注起来。
萧珪看了他们一眼,淡然说道“你们想多了。玉真公主不欠我任何东西。”
严文胜连忙赔笑,调转话题,“先生,我这里还有另一条好消息”
“快说”
严文胜咧嘴大笑,拍腿大笑,大笑不止。
萧珪也忍不住笑了,“看你笑得像个傻子一样,莫非是,快要当爹了”
“哈哈哈,没错”严文胜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先生,你快给我儿子,给个响亮的名字吧”
萧珪面露惊喜之色,“已经生了”
“还早呢”严文胜道,“还只有四五个月”
萧珪都有一点无语了,“才四五个月,你怎么知道是儿子”
严文胜的笑脸上平添了一股哀伤,轻声说道“我做梦,梦见我阿弟文通了。他跟我说,嫂子怀的是一个儿子。我们老严家,马上就能续上香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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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珪想了想,说道“如果真是个儿子,就叫他严悌,如何”
严文胜问道“先生所言之悌,是孝悌之悌吗”
萧珪微笑点头。
“好,就叫严悌”严文胜兴奋不已,“万一是个女儿,我们就再生,继续生,直到生出严悌为止”
萧珪和秦洪都大笑起来,纷纷言说,红绸听到这话又得揍你。
严文胜兴头上来了,跑到一旁搬起一瓮酒来,“先生,今日高兴,我们一醉方休如何”
秦洪忙道“先生病体未愈,不能饮酒。”
严文胜一愣,表情有些失望。
萧珪把酒坛从他手里搬了过来,说道“老秦还不知道吧,其实我早已痊愈康复,身体比之以往还要更加强健。如若不信,看我酒量如何”
说罢,他掏开酒封,对着坛子就一顿猛饮起来。
严文胜和秦洪对视一眼,两人都露出了欣慰又欢喜的笑容我们熟悉的那个萧先生,又回来了
山洞一角,张果老静静的看着眼前一幕,老眉微皱,轻轻叹息了一声,“终究是,尘缘未了啊”
当天,数月不曾饮酒的萧珪,敞开肚皮痛饮了一场,结果是把严文胜和秦洪都给放倒了,他也仍旧没有一丝醉意。
张果老并未参加他们的酒局。待他们各自散去歇息之后,张果老掌着一盏灯,走向萧珪所住的山洞里。
平常这个时候,萧珪早就睡觉了。可是今天他一丝睡意都没有,一双眼睛睁得许大,在黑暗之中熠熠发光。
张果老进来后,萧珪连忙起身相迎,“老太公,你老人家怎么来了”
张果老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大半夜的不睡觉,眼睛睁得像灯笼一样,想要做甚”
萧珪笑着说道“可能是太久没有饮酒了,有些上头,我睡不着觉。”
张果老在他身边坐下,说道“严文胜对你讲了许多山外的事情,让你浮想联翩了吧”
“没有”萧珪一口否定。
张果老侧目看着他,“非要睁着眼睛说瞎话”
萧珪嗬嗬的干笑了两声,说道“他们,都是我牵挂的人。听到他们的消息,我难免会有一些感想。这也算是人之常情吧,老太公”
张果老不置可否,说道“贫道问你一个问题。你要不假思索,立刻回答。”
“是,老太公。”
张果老说道“现在,你最牵挂谁”
“咸宜。”
这话刚一说出口,萧珪自己也是恍然一怔为什么是她呢
张果老看着他,问道“你后悔了吗”
“后悔什么”萧珪反问。
张果老说道“后悔认识咸宜,后悔与她定婚;或者是,后悔一走了之弃她于不顾”
萧珪沉默了片刻,说道“我不习惯后悔,因为它一点用处都没有。我更想知道,以后我该怎么做。弟子现在,有些迷茫。肯请师尊指点迷津”
说罢,萧珪对着张果老,恭恭敬敬的拜倒下来。
张果老拍了拍他的脑门,“免了吧,别在我面前,搞这一套。”
萧珪哭笑不得,“老太公,我好不容易真心诚意拜你一回,你怎么这样”
张果老冷哼了一声,“这么说,以前都是假拜了”
“没有、没有”萧珪笑道,“老太公,你究竟想要怎么样,你老人家就不能直说吗”
张果老轻抚须髯,悠悠说道“日中则昃,月盈则食,天地盈虚,与时消息。而况人乎”
萧珪心中一亮,说道“老太公的意思是,此前我该离开,是因我如中天,即将昃矣。若不激流勇退,必然招来大祸”
张果老笑而不语。
萧珪连忙追问,“那现在呢”
张果老又念了一句,“俗人昭昭,我独昏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