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顾玄再没开口,黎星阳歇了一会儿有了点力气,又纠缠着顾玄,让顾玄教他轻功,我懒得听他聒噪,干脆走到前面,这一行凶险未知,还不知能不能平安回来,这几日我也想清楚了,与其庸人自扰,索性就当这是最后一程吧 放松心绪,这沿途的风景好似都亮眼了几分,旷野,屋舍,炊烟,溪流...凡是眼中之物,我都想将他们深深刻进脑海,又向前几里,屋舍渐渐消没,半晌都见不到一个人影,有的,只有枯黄的枝丫,和零星的鸦叫 乌鸦的鸣叫逐渐消失,越是向前,日头好像也跟着暗了下去,眼前氤氲,不知何时,周围竟开始起雾,大雾凭空而起,大雾笼罩下,四周景象也愈发模糊,气温骤降,我紧了紧衣衫,心里不住嘀咕:这地方奇怪,莫非是到苍岛了? 黎松林曾说,苍岛没人带根本进不去,里头危机四伏,稍不注意就会丢了小命,所以,他才会让黎星阳来带路 我不知道是不是到地方了,不过,看着眼前奇怪的大雾,我也不敢再掉以轻心,赶紧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回头准备招呼黎星阳和顾玄 话说回来,我好像好久都没听到黎星阳的聒噪了 “黎星阳,顾玄!这里不对劲,你们...” 我一边转身,一边叫道,谁知,转过身,哪里还有二人身影,身后是一片大雾,说是大雾,倒不如说是一面雾墙,大雾厚重,除了一片白,什么都看不清 我一惊,赶紧大喊:“黎星阳!顾玄!” 没有回应,我的声音好像被大雾吞了个干净,顾玄和黎星阳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似的,我忙往来时的方向走,按理说顾玄和黎星阳应该离我不远,可是我一路走一路喊,却是半点人影也没瞧见 怎么回事? 我忐忑不安,莫不是遇到了鬼打墙?可这大天白亮的,也不应该啊 周围没有阴气,这大雾起得突然,既不是怪力乱神,那这大雾又是从何而起,我努力回想,却连大雾什么时候出现的都想不起来 只是一个晃神,眼前的大雾越来越浓,我低头,甚至连脚下的风光都看不清,原本清晰可见的葱绿,现在也模糊得像是离我十万八千里一样,我伸手挥动,周遭大雾弥漫,像是一张深渊巨口,活活的把我吞噬其中 找不到顾玄和黎星阳,我只能一路往前,说是往前,其实我也分不清方向,只能不停挪着步子,弄不清楚大雾是什么,我心里也慌,或许这是本性,对未知的东西,都放不下心,小心走着,我也不断叫着顾玄和黎星阳,可越走到后面,我越是疲累,最多走了几十步,但这几十步却好似费尽了我全部力气 渐渐的,我只感觉身子惫懒无比,连叫喊都懒得动,这里好似没有人烟,除了我,甚至连个活物都没有,我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躺下休息吧,躺下休息吧” 直到我察觉这大雾不对劲的时候,我已经不知怎的躺在了地上,土腥味夹杂着霜打在绿草上的潮气,其中还掺杂着一缕不明言状的臭气由在鼻尖,我脑子浑然一震 拉回一点神志,我赶紧挣扎爬起,左臂向下一撑,手掌碰到土地的触感,说不出的感觉,仿佛是痒,又仿佛是痛,我不知道我这一躺躺了多久,我只知道我睁开眼睛瞧着四周时,这四周依旧是白茫茫一片,是那股臭气让我脑子清醒了一瞬,只是眨眼间,那个声音却又出现了 “躺下休息吧,躺下休息吧” 声音似男似女,却又平淡缓慢,像是...我从未听到过的,少时母亲为哄孩子而唱的摇篮曲,一切发生得太快,听着声音我全身不由的放松下来,眼皮也随着声音的出现愈发沉重,模糊间,我只感觉手下无力,只想听从声音躺下,脑子眩晕,身子缓缓向下靠 就在这时,胸前金鲤子一阵滚烫,一瞬间,全身那疲软无力的感觉似乎都消减了不少 不,我不能躺下 金鲤子发出的淡淡金光在大雾中格外显眼,神志不清,我唯一能想到的便是清体精心咒,赶紧心中默念,咒毕,好像有些用处,脑子似乎也清醒了些,翻身爬起,口中咒语不停,再仔细一听,脑子里那个声音竟戛然而止,消失了,除了眼前的大雾,那个声音仿佛从未出现过,就像...适才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我不知道躺下的后果会如何,不过,料想,都不会太好 到目前为止,我也没搞明白金鲤子什么时候会发亮滚烫,不过总的是我遇到了危险才会如此,摩挲着胸前金鲤子,金鲤子也从一开始的滚烫,缓缓降下了温度,金光不在,周遭又恢复了最开始的状态 四面八方,雾墙严丝密缝把我围绕在其中,雾墙不知有多深,我抬头,也皆是一片白,我现在万分确信这里便是苍岛 口中不断念着清体精心咒,一刻也不敢放松,起初听黎松林说起苍岛一路艰险,我虽惊讶,却也没真正当回事,料想着一座山,危险能危险到哪里?可现在,这捉摸不透,不知何时而起的大雾,却让我再不敢大意 时间紧迫,我不能再在这大雾里耽搁,有黎星阳在,顾玄应该也不会有事,倒是我,人生地不熟,因为草率轻敌,入了这迷障 现在最紧要的,是找到黎星阳和顾玄,与他二人汇合,大雾中还不知道有什么危险,黎松林说得对,要是没人带,恐怕我还真连高宰的墓都找不到 就不说找墓,就连这大雾我恐怕都出不去 找不到墓,又出不去大雾,那又何谈找救命的法子呢? 顾玄他们发现我不见了,也肯定会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