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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道门却都知道早在昭武帝时期就有一自称封州穷山神霄派门下的周姓道人曾行走世间救济世人,持一把朱心玄剑,只要有煞气聚扰之地就有他的身影,乡野民间常见其生祠。

而那人就是周氏先祖,周红意祖父,史书上曾被昭武帝钦封为长命公的方外道人周公命。

宴之山素来严肃的脸此刻满是错愕,他看着眼前全身煞气缠绕的怪物,怎么也不敢相信它会是千年前的那个周家先祖!

“你刚才说——”

“赶紧下山!”

周砚南猝然打断他,气息虚浮,脸色苍白,任谁都能看出他是强弩之末,宴之山不是婆婆妈妈的人,要是从前他肯定就带着人走了,好歹不白费别人冒险来救自己一趟的心意,但这次他却不能走。

他朝周砚南一抱拳,“多谢周道友,但我不能走,阴煞守墓,气运倒转,有人想借古书中记载的帝王煞飞升,若不阻拦,恐成大祸,我必须要去阻止!”

说完他便让曾之洋带受伤的白先陵等人先回去,自己去追韩重他们。

然而他刚踏出一步,就被裹着煞气的剑风从背后袭来,他侧身避过,扭头惊怒地看向手持值符剑的周砚南,“你这是什么意思?!”

“让你别多管闲事的意思。”

周砚南说话间身形晃荡了两下,干脆将值符当拐杖拄着身子。

值符剑破煞除邪无数,又在历代祖先手中饱尝鲜血,煞气缠身,非常人所能御用,他方才以先天之炁敲动剑身,每响一次他神魂都被煞气冲撞一次,让他本就虚有其表的身子更虚了几分,如果宴之山真要跟他动手他肯定打不过,但他必须得阻止宴之山追过去,这是他答应韩重的。

宴之山脸色难看,“……你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周砚南,你身为择天府天师一脉,居然做出这种危害社会的事,你是不是疯了?!”

“危害社会不至于,只是为了救人罢了。”

“救人?”

宴之山怒极反笑,“你确定救活的那个人还是他自己吗?还是像你眼前这个失去理智、滥杀无辜的煞物?!”

“他不会滥杀无辜,他是将天下人看得比自己命还重要的周公命。”

“那是他生前,现在他已经成煞——”

“他知道。”

宴之山一滞,“什么?”

“我说他早就知道自己会成煞,他是自愿成煞的。”周砚南静静望着呆呆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青白煞物,脑海中浮现曾经存在于他眉心的那段神识回忆。

“他只是想在死后帮自己的好友最后一次。”

……

昏暗的墓室里,姜无呆呆站在那里被遮着双眼搂进身后人的怀里,听着耳边熟悉而柔和的声音,“是我,我都记起来了。”

“……什么时候?”

“清水湾那次,我回来后开始做梦,梦里都是当年的事,冷宫、母妃、废太子、先帝,还有你跟我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断断续续,并不清晰,直到进山的前一天才都想起来。”

韩重轻笑了声,“明明在梦里还那么不真实,一醒来就都觉得是自己真实经历过的事了,像是睡了很久,又做了一个漫长的梦。不过还好,梦里有你。”

“……为什么不告诉我?”

耳边的声音静止下来,姜无紧紧握着手,说道,“不要骗我。”

身后的人搂紧了他,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声音却柔和得不可思议,“你总执着于飞升,但你有没有想过司命一族从未有人成功飞升,历代司命师都去了哪里。”

姜无怔在那里,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司命一族并非血缘相传,每个司命族人都需要被上一任司命师找到并教养,才能成为司命师,但他师父从来没告诉过他,过去的每一代司命族人都去了哪里。

他师父好像也是某一天突然就不见了,姜无本以为他只是像从前无数次那样去山下游玩,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但直到他整整一年都没有再回来后,他才隐隐意识到他师父可能不会回来了。

司命一族寿命悠久,不可能是老死,也不可能被人杀害,所以他一直以为他师父是玩得忘了回家的路了。

于是在燕重邀请他下山的时候,他答应了,他也想去看看山下那个世界是什么样的,那里到底有什么,能让他师父再也没回祈灵山。

现在韩重给了他答案。

“他们死了,死在自己手上。”

“……”

“苍天之下,星辰万载而灭,皇朝千年而亡,人世百代而更迭,从没有什么能永恒,司命族亦不例外。”

“他们被称为天生的飞升者,知天命、观气运,游离于世俗之外,冷眼旁观皇朝兴衰、人世更迭,自以为将命运握在手中,但实则自己的命运还不如凡人,因为他们的命运早在诞生的那一刻就已被写好。”

“对世俗人心的失望,对人类不断重蹈覆辙的漠视,而他们就像局外人,试图改变,最后放弃,厌倦,却无法逃开,因为他们离不开这个世界,他们被困在这个没有出路的俗世,看着一幕幕上演了千万次的悲剧,最终要么选择毁去厌倦的一切,要么杀死无法逃离的自己。”

“飞升是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