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蒋识君还在读他的字,以一种讥讽的语气。
“行哥,我就说鸡枞好吃吧,你也爱吃对不对。”
“我会永远把你当亲哥哥,永远对你好的。”
“……”
他第一次后悔练了字,让蒋识君看懂了他和行哥的交流。
争抢中本子被撕碎,纷纷扬扬的广告纸如落雨,最后坠在他面前的是一小块碎片,写着一个“行”字。
心头一震,季雨猛地从梦中惊醒,入目一片惨白,他浑身冷汗,抖了一下。
岑之行坐在床边看着他,视线相对,对方伸手按了床头的铃,又抽了根棉签沾了水在他干涩的唇上润了润。
护士和麻醉师过来检查季雨的情况,调了下输液的速度,跟岑之行交代几句就退出去了。
季雨还有些状况外,看看岑之行又看看头顶输液的吊瓶,愣愣的。
岑之行指腹抹过他眼尾,“累的话就睡会儿。”
季雨摇头。
岑之行又问:“还有哪儿不舒服吗?心里难受?”
季雨还是摇头,他又想起竹林里的事儿。
他行哥明明是世界上最最好的人,那些人什么都不懂。
被蒋识君捉弄也不是一天两天,他早习惯了,只是可惜,本来今晚应该给行哥做鸡枞大餐的,全搞砸了……
岑之行想跟季雨聊聊,手机打开备忘录刚想递过去,余光扫过季雨正输液的左手,又把手机收了回来,摊开掌心在对方没扎针的右手边。
季雨看了对方一眼,岑之行说“写”,麻醉劲儿还没过去,季雨迷迷糊糊,让写就写了,手点发软,指尖慢慢地写:
我睡很久了吗?行哥累不累?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岑之行失语几秒,叹息道:“晕了五个小时,给麻醉师吓坏了,时不时就要来看看。想不想吐?肚子疼不疼?别老想着我,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儿。”
季雨虚虚盯着岑之行漂亮的薄唇开合翕动,读完口型,脑子乱成一团了,并不能理解意思。
在岑之行说完“困了就睡吧”之后,他眼帘一沉,真正陷入睡眠。
【作者有话说】
小雨宝宝,呜呜,你是一个香香软软的可怜小蛋糕。这一章给我写泪目了。
第16章 “别怕,勇敢点。”
胃黏膜出血,不大不小一个病,就是比较折磨人。
主治医生建议季雨住院一周观察情况,前三天要断水断食,只能靠输液补充营养。
受伤当晚,岑之行驱车回苍溪村把担心孙子的季老爷子接到了医院 ,季忠良一看季雨脸色惨白躺在病床上的模样就心疼,偷偷抹眼泪。
之前季雨把蒋识君领头欺负他的事情瞒得还算好,这次算是闹大了,岑之行跟季老爷子讲了报警的打算。
村镇上的人没受过好的普法教育,法律意识浅薄,自然有顾虑,季忠良能想出的最好的办法便是暗中动动手脚,让蒋识君上学路上摔到阴沟里吃点苦头。
岑之行是真心希望季雨彻底摆脱苦海,搬出“这件事情如果不解决,小雨会一直被欺负”才叫季忠良点了头。
翌日清晨,点名加急整理出来的季雨的伤情报告送了过来,岑之行浏览后拨通报警电话,简要阐述事情经过,由附近派出所受理。
临近中午,三名民警敲开病房房门,不大不小的病房一下子多了三个陌生人,空间莫名逼仄,气氛一下子严肃起来。
季雨有些紧张地攥紧了被角,唇抿得发白,岑之行大掌盖住他的手,安抚拍了拍,道:“别怕,勇敢点。”
季雨小幅度点头,两人相叠的手逐渐互生温度,仿佛源源不断的力量。
季雨对上最前面以为民警的眼睛,没有再胆怯闪躲。
但他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做笔录, 更何况他是聋哑人,交流不算方便,民警在问过主治医生意见,综合各方面考虑后,把季雨做笔录的时间定在了下周,取而代之,岑之行最为报案人,跟他们回了派出所先做笔录。
岑之行出门前回了一下头,余光里季雨的这一瓶水正好要输完,他折返回来按了床头的呼叫铃,递给季雨一个安抚的眼神,但这并不足以驱散季雨内心的担忧。
岑之行跟着警察去做笔录之后,他整个人显得很焦虑,手指一直偷偷扣被角。
爷爷摸摸他脸颊,问他“疼不疼”,一会儿又说“爷爷对不起你”,这些话只有等岑之行走了,爷孙俩独处才好说。
季雨心揪成一团,用力摇头,爷爷没再说什么,眼瞧着瓶底一圈液体快要输完,护士还没来,季忠良起身把流速调低,叮嘱道:“我去叫下护士来换吊瓶,你注意着点。”
季雨点头,安静盯着爷爷的背影消失在病房外。
十几秒后,病房门被重新推开,很重,房门撞到墙壁甚至回弹了几下。
季雨愣住。
蒋耀领着蒋识君走进来,顺手关闭反锁了病房门。
蒋识君变化太大,差点没认出来,他左眼眶乃至太阳穴青紫一大片,活像被人打狠了。季雨多看了两眼。
蒋耀还未开口,接收到季雨视线的蒋识君先说了,咄咄逼人:“你个土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