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他总觉得行哥还是气的。
行哥今天同意住回来,也不知道是原谅他了还是因为明天要走,心软了的缘故。
他望着岑之行黑而狭长的眼睛,彼此都心知肚明。
几秒之后,季雨得到了答案:“生气。气我,也气你。”
岑之行长久地注视他,深如古井的眼底似乎翻涌着情绪,停顿半晌,才道:
“其实我没资格要求你太多,我只是觉得这么多天,我没让你信任我,或许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
很长很绕的一段话,岑之行语速稍快,似乎并没打算让他看懂。
可一个字一个字,季雨拼凑起来看懂了。
很难形容那瞬间的感受,季雨只是呆愣在原地,眼泪断了线的珍珠似的直往下掉。
片刻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哭了,哭得很厉害。
后悔、不舍,复杂的情绪揉乱了在他胸腔里横冲直撞,喉咙止不住发出抽噎时候的怪声,抖着手比划:对不起。
岑之行能看懂简单的手语,心疼地把季雨揽进怀里。
季雨浑身都在发颤,抖着手跟他打字解释那天的事。
他们说你是江城的大画家,打人的事情传出去会影响你,卖不出画怎么办呢……
手机屏幕的光线莫名有些刺眼,岑之行揉揉眉心,想起中午的时候又跟季老爷子聊过季雨读书上学的事情。
季雨从六岁时耳聋后就一直跟不上班里学习了,勉强读完义务教育的初中,爷爷也供不起了,就辍学了。
再加上山里教育条件落后,季雨实际上并没有读太多书,心智不算成熟。
他的意思是带季雨回江城找个特殊学校,再看看耳朵,但季老爷子犹豫好久,还是没同意。
思绪转瞬即逝,岑之行把季雨低垂的脑袋抬起来,眼睛都哭肿了,水汪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