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皱纹深刻如大地上的沟壑,他突然道:“出院那天的缴费单,我看见了,七十六万三千零八十二,俺们农村人没医保,全自费。”
“我偷偷回医院问了小护士,你给雨娃子挑的耳蜗是最贵的进口牌子。”说到这季忠良突然哽咽了一下,“我这辈子就盼着雨娃子能听见,但我没本事,最后还是你帮了忙,真的谢谢你,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岑之行一时无言,扶起季忠良胳膊,哑然道:“言重了,小雨是个乖孩子,帮他,我也自己也高兴。”
像季忠良这样的老一辈手艺人绝非没本事,他们只是落在了时代的后头。
他停顿一阵才又道:“这事也别给季雨说,他性子太倔,知道了又要钻牛角尖了。”
季忠良驼着背叹气。
最后岑之行去图书馆买了点高中教材和故事书,回家刚打开门,浓郁的饭菜香味从里飘来。
季雨在他换拖鞋的时候冲了出来,笑意盈盈,接过爷爷和岑之行手里的东西放到客厅,有些自豪地打着手语:我能听到你们回来了!
“嗯。”岑之行先去洗手,然后用半湿的手背刮了下季雨鼻尖,“戴着还头晕不?”
季雨摇头:不怎么晕,偶尔太吵会晕。
“家里怎么还吵?”岑之行问,季忠良也看过来。
季雨有点不好意思,问了半天才解释,是因为看丧尸片,背景音太杂,一会儿嘶吼一会儿木仓战的,吵得头晕。
语训师讲过,多听对季雨日后开口说话有帮助,但也不是这个听法。
岑之行冷下脸给季雨安排了每天看丧尸电影的时间和要调小音量的标准。
季雨也不恼,点头应和,殷勤地跑到厨房端菜出来,一半是爷爷爱吃的软烂好嚼的炖菜,一半是岑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