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梅子的时候画的,现场没画完,后来补的色,我担心你摔下来,心不在焉的。”
“啊。”季雨小声嘀咕,“梅子树不高,摔了也不疼的。”
走到画室深处,季雨看到一幅有些眼熟的画,很像画展里那副《小雨》,但多了树上的坐着晃腿的小人。
他看向岑之行。
“有你的画我舍不得拿出去展览。”
岑之行从前的画里几乎没有人像,季雨是例外,唯一的例外。
【作者有话说】
今天打了耳朵针,希望睡一觉起来就恢复听力QAQ祈祷
遇到了人特别好的护士姐姐,因为突聋又一个人来医院,挂号沟通啥的很不方便,我都做好全程打字的准备了,结果从监察室出来她就一直陪着我,一直把我送到住院部QAQ
第85章 “愿君莫离。”
江城的春夏总浸在雨水中。
季雨望着窗外连绵成线的阴雨,按按眉心。
身边空空如也,手机屏幕亮得有些刺眼,才七点多,岑之行一般不会起这么早。
可能手又疼了。
季雨叹了口气,他讨厌下雨天。
趿拉上拖鞋往楼下找人,到处都没看到,最后还是在他的工作室外听到声响。
门虚掩着,岑之行坐在角落揉手腕,光线昏暗,看不清表情。
季雨故意在门边踩出些声响。
岑之行循声望来,季雨走过去半跪把灌好的热水袋垫到男人掌心下。
“手又疼了吗?”季雨用的陈述语气,音调有些低落。
“有一点,没多大事。”岑之行的手微微扣着,掩住疤痕。
季雨抿抿唇,趴在对方膝头小声道:“哥,对不起……”
岑之行轻啧,伸手揉他脑袋,“一下雨就道歉,多少次了,嗯?你不烦我都烦了。”
“别烦。”季雨主动把脸颊凑过去蹭蹭。
手疼起来折磨得人根本睡不着,季雨知道的。
他俩在屋里挨着坐了会儿,季雨存着转移对方注意力的念头,一会儿勾勾手指,一会儿玩玩头发。
季雨稍微放松下来才注意到屋里刷了漆的木雕都罩上防潮膜了。
“哥,你手疼还忙活这些干嘛。”
“手疼又不是废了,盖盖膜不费事。”岑之行垂眸瞥他一眼,“免得漆没弄好又一个人郁闷。”
“我没郁闷!”触及到岑之行眼神吗,季雨声音消下去,“有一点吧……就是郁闷江城这天气预报太不准了,说下雨的时候不下雨,不下雨的时候下雨。”
断断续续个把月阴雨不断,岑之行手不舒服,季雨最后几个没阴干漆料的木雕单子也被影响了。
不过总算有些好消息传来。
疫情不那么严重了,致死率极高的新冠病毒似乎减弱威力,逐渐变得温和。
六月时江城解除封禁,官方通知下达,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好几个月没出门的居民终于能透透气。
江师全国各地的学生都有,保险起见没通知学生返校,各科期末考试全部线上进行。
季雨没多大反应,尤小茗的消息却是连发了好几条,大概意思是感谢线上考试。
季雨解封第一件事是拉着岑之行再系统复查右手恢复情况。
医院人挺多,没见到李主任,他们老老实实排队挂号问诊。
岑之行从路上表情就不太对劲,虽然平时岑之行在外很也冷淡,但今天冷淡得不太一样,更像是凝重。
季雨一路都提心吊胆,生怕是他右手再出了什么问题。
面诊、拍片、再面诊……结果挺好,医生说恢复顺利,注意一年内不要提重物,不要过度用手。
都是些常规叮嘱,季雨悄悄松了口气,可岑之行眉宇间仍旧染着忧虑。
他不太懂为什么,视线一直悄悄停在岑之行身上。
临出门前,医生叫住岑之行,“钟哥葬礼时间定下了,下个月五号。”
岑之行先看了季雨一眼才应道:“好。”
季雨有点懵,“钟哥是谁啊?”
“出去说。”岑之行揽着他的肩膀往外走。
回到上车,岑之行才再度开口:“李钟青李主任,驰援疫情一线的时候感染了,当时病毒还很强,没抢救过来。”寥寥几句说完了李主任生命的最后一段情节。
季雨考到驾照后几乎不让岑之行开车了,他扶着方向盘怔愣几秒,脑海闪过李主任的脸。
他的耳蜗手术是李主任亲自操刀,术后恢复期李主任也常来询问他情况,季雨呆呆地问:“什么时候的事?”
“两个月前了……当时政策严,问过家属意见之后火化了,没来得及入葬也没办丧仪,一直拖到现在。”
“啊……怎么这样呢……”
在这之前,季雨一直觉得通告上冷冰冰的疫情死亡人数离自己很远。
李主任的死讯就像一记重锤,把他敲醒。
七月五日,他们相伴参加了李主任的葬礼。
疫情尚未过去,门口有人负责量体温督促大家戴好口罩。
李钟青是位好医生,许多人手捧鲜花祭奠他,过往无数经他手恢复听力的患者、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