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安静劳作的他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面色由原本的平和转为惊慌失措。
不过,他们似乎非常习惯于这样的突变,短暂的慌乱之后便迅速恢复秩序,开始有序的收拾物资,准备撤离。
完全化作兽形模样的陈陌站在议事大厅的中央,目光冷冽地扫视着面前的同族人。
他们以满怀期待的眼神看着他,仿佛他是他们的最后希望。
大巫上前一步,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和恳求:“孩子,你是血统纯正的圣裔,可以化身完整的白泽兽形。或许,只有你能拯救我们,抵挡这些人类的入侵。”
陈陌却淡漠地摇了摇头:“不,我挡不住。他们中有一个非常强的高手,以我目前的实力很可能不是对手。即便我能够打赢……”
话到这里,他停住了,没有继续说下去。
即便他能够打赢,也未必会为了他们出手。
他原本想说的这句话,被脑海中的另一道意念强硬地阻止了。
他于是没有勉强说出这句惹人非议的话,只淡淡地重复先前的提议:“你们撤离此地吧。现在离开,我不会阻拦。”
这番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圣裔族人满怀希望的心上。
整个大厅瞬间陷入了一片沉默,族人们的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困惑。
有年轻的圣裔族忍不住站出来质问:“你可是我们的同族!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我们被赶尽杀绝吗?”
事实上,他们最初对陈陌的期望并不高,只将他当作一个普通的混血后代,并无太多奢望。召唤他回归,不过是为了避免他站在人类一方、伤害噬梦藤。
然而,当他在觉醒传承记忆后化为白泽的模样,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族人们的期望顿时被拔高,连大巫也忍不住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大巫不放弃地继续劝道:“这片家园得来不易,你也看到了,此刻我们即将失去噬梦藤,也失去了唯一的屏障,一旦那些人类入侵,我们又将陷入无止境的逃亡。孩子,你是我们圣裔族的未来,也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你一定有办法,就帮帮族人吧!”
陈陌却对这份被强加的重任毫无兴趣,始终只是淡漠地看着他们,平静地陈述事实:“我能感觉到,他们已经抵达山谷了。”
这句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利刃,将圣裔族人最后的幻想切得粉碎。
族人们的眼神渐渐黯淡下来,知道撤退已成唯一选择。
大巫看着陈陌,目光复杂,最终无奈地叹息。
直至此刻,他总算从狂喜中清醒,却也并不失望。
在他们的传说中,他们的祖先白泽,确实是这样的,祂冷漠、无情,却智慧、强大。
虽然眼下没有对他们出手相助,可白泽生性护短,血脉的联系是切不断的。
来日方长吧。
大巫心道。
圣裔族人带着深深的失落撤离,离开时的眼神复杂,既有对陈陌的期待,也有最终没看到任何转变时无可掩饰的失望。
-
看着这些圣裔族在大巫的指挥下,排着队伍进入某个可能具有空间传送功能的巨大圆环中,转眼间消失不见。
陈陌的内心突然爆发了剧烈的冲突。
事实上,接受那几滴圣水的洗礼之后,他的脑海中确实多出了不少信息,用浩如烟海来形容绝不为过。
同时,也好像多出了一个自我意识。
那是一个有一半神兽白泽血脉的“高贵意识”,继承了白泽一部分“全知全能”的能力,除了白泽一族共有的祖辈记忆,所有发生在陈陌身上的事,哪怕发生时他全无记忆或意识,他全都记起来了。
陈陌记起了自己的身世,他的父亲是神兽白泽,祂与一名人类女子琅琊王氏相爱,并生下了他。神兽和人类的恋情遭到了天父的惩罚,他还在襁褓中时就被收人盗走,被藏匿在闹市的后宅之中。
那收人被他的血肉所吸引,原本打算等他长大再来取用,谁知那后宅妇人如此歹毒,竟等不得他殒命,命人将他推下了悬崖。
明明是幻境中经历过一次的事情,此刻再看,竟是截然不同的角度。
他看到自己在雪地里遇到一条渡劫将死的小蛇,一时怜悯心起,将它护在了心窝。那时的他不知自己身为白泽后裔,血肉呼吸都是至宝,竟令那小蛇起死回生。
当时的他一直以为,自己与小蛇相依为命、彼此依靠,度过了冬日严寒。却不知神兽后裔的体质有多么强悍,在那样的雪夜,他即便待上一年也不会轻易出事。
他能顺利活着回去,根本就是必然,与那小蛇全无半分关系。
而那小蛇机灵,虽未开智,也知道跟着他有好处,此后就缠上了他。不仅日夜厮缠,甚至诱他肌肤相亲,窃他元阳,之后顺利开智化形。
可笑他那时情根深种,天真地以为自己与小蛇是两情相悦,当收人捉住小蛇威胁他时,他竟也当真热血上头,愿意为爱赴死。
不过,算那小蛇有些良心,他假死闭气的五百年间,那家伙从未放弃,想尽了办法一次次尝试复活他,最后终于成功。
却因为无法招架被他血肉吸引来的那些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