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文件,不说话。
逐心低着头,时不时瞄一眼闫谏之,又说:“可以让医生给我几瓶葡萄糖吗?路上吃不下东西,可以救急...我怕饿昏了会给你添麻烦...”
逐心安安静静等闫谏之的回答,寄人篱下看人脸色是这样的,他很小的时候就明白这个道理...他知道人只能靠自己,可他是个没用的人,可能从前有点用,但是现在没用了...
闫谏之说道:“我待会让佣人送过来。”
逐心讨好的笑了笑:“谢谢哥哥...”
逐心转而又去收拾自己的行李,这些事其实都可以交给佣人做,但是闫谏之冷眼看着,没有阻止逐心。
逐心的身体弱不禁风,再躺下去就要躺成废人了,还不如多活动活动。
逐心用毛巾裹住骨灰瓷瓶放进皮箱里,然后将一堆针剂宝贝似的塞进皮箱,闫谏之一看那堆针就觉得可恨,逐心也知道闫谏之不爱看这玩意,便用身体挡住皮箱,尽量不让闫谏之看得清楚。
逐心细细数了数针剂的数量,针剂越来越少。闫谏之近日没提打胎的事。逐心咬咬牙,走到闫谏之身边,低着头,两只手掰着手指头,硬着头皮问道:“哥...针快没了...到了香港的时候,可不可以再给我买一点...”
闫谏之很会变脸,面无表情的脸立刻变得黑沉,一味盯着手里的文件。
逐心胆战心惊地说:“等孩子出生了...我会出去工作,把钱都还给你...”
闫谏之看都不看逐心一眼,冷声说:“我早就说过,你不需要再工作了,你在外面只会给家里丢人。”
逐心嘴唇发颤,有一瞬感觉自己喘不上气。
闫谏之微微抬眼看到逐心哀伤的神色,他皱起眉头,不耐烦地说道:“等到了香港再说!”
逐心惊喜地抬起眼,眼里闪过一丝希望,他连连点头,可怜兮兮地笑道:“好,好,谢谢哥哥...”
...
两日后,闫谏之带着逐心乘轮船前往香港,闫谏之只带了三四名保镖,没有魏真,魏真提前被他打发去香港安排住院的事了。
只在船上一日不到,逐心便吐得直不起腰,等实在没东西吐了,又胡乱干呕地吐出血来。
闫谏之急急忙忙找来晕船药喂逐心。
逐心蜷缩在床上不肯吃:“不用,哥哥,我忍忍就好了...”
“吃了舒服些!”闫谏之急道。
逐心把头埋进枕头里,气息奄奄说道:“对孩子不好...”
闫谏之气地语噎,很想把逐心痛骂一顿,见逐心快把自己折腾死了,又骂不出口。
...
逐心一直在床上昏迷,脑子迷迷糊糊地不清醒。
他饿的头晕眼花,浑身乏力颤抖,身上一层一层的渗出虚汗,可他强忍着不敢说,他不想表现的太累赘,他怕闫谏之会对此有意见。
逐心睁开眼,眼前马赛克似的发花,费力地看了一圈,见房间没人,他下了床,摇摇晃晃蹲在地上打开皮箱拿出葡萄糖往嘴里灌,灌着灌着他力不能支一头扎在了地上。
混沌的意识中,逐心感觉有人抱起他放在柔软的床上,手上传来细微的疼痛感,有人在帮他处理伤口...
逐心隐约听到有人骂他,抱住他,也是一个很热很烫很结实的怀抱,他的嘴里流进一些很酸的水,酸的他流泪,但晕船的作呕感好了一点点。
闫谏之喂逐心喝了一杯柠檬汁,乘着逐心神志不清,拿了些自认为适合逐心的食物往逐心嘴里塞。
虽然吃了也要吐,但闫谏之还是硬往逐心嘴里塞,因为不吃就得吐血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船,逐心脸色煞白,晕头转向地站都站不起来,闫谏之只好背着逐心下船。
魏真等在码头见到闫谏之的时候,愣怔上前:“大爷,那事已经安排好了,现在过去么?”
原是要直接去医院的,就为了这事,魏真才独自来码头等待闫谏之。可逐心现在的模样实在可怜,闫谏之说道:“先回家吧,养两天再说,车呢?”
“在那头。”魏真跟在闫谏之身边:“大爷,要不我来背吧。”
“不用。”
逐心声音飘忽说道:“哥,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吧。”
“闭嘴。”
逐心果然闭嘴了,几人来到车前,魏真拉开车门,闫谏之小心将逐心放下,逐心轻飘飘的一片,轻易被塞进车内:“谢谢哥哥...”
闫家一大家子人包括六妈妈的女儿女婿都在家里等待闫谏之回家,连闫秉之都没有出去鬼混。
闫秉之站在阳台上往外看,环山的公路上刚一出现自家汽车的影子,他便兴冲冲地跑下楼迎接。
车子停在花园,闫秉之高高兴兴上前:“哥,你终于....”
不等说完,闫秉之看到闫谏之从车里扒出他最不待见的逐心:“哥,你咋把他带来了?”
闫谏之毫不避讳逐心跟家里人接触,对他而言,都是一家人,下半辈子总要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一起过下去。
不过这想法苦了逐心也苦了闫家人,逐心被闫家人异样的眼神言语搞得很难受,逐心对闫家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