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心觉得自己很没用,红着眼不再说话。
闫谏之见逐心快哭了,负气说道:“闫秉之刚出生的时候我带过。”
见逐心还是不说话,闫谏之放下嚎啕大哭的孩子,起身打开门喊道:“魏真!”
逐心伸手把孩子挪了挪,挪到离自己脸颊很近的地方,他看向闫谏之,估计魏真已经在门口了,他听见闫谏之说:“去找个奶娘。”
逐心用手臂环住小婴儿,看着回来的闫谏之小声道谢:“谢谢哥...”
闫谏之憋闷地坐在床边,他的退让只换来逐心的得寸进尺,而他却毫无办法。
“哥...他好像拉了...闻着有点味...”
闫谏之回过头。
逐心看闫谏之脸色黑沉,识趣地说道:“我...我自己来,你帮我拿个尿布行么...”
闫谏之把逐心再次摁回枕头上,夺过小婴儿扒开襁褓更换尿布,逐心悄声看着,发现闫谏之可能真的会带孩子...也是,闫谏之是家中长子,下面那么多弟弟妹妹,就算没带过,看也看会了。
逐心躺着还好,一旦坐直,下半身就被人对折似的快要碎掉,闫谏之让逐心好好躺着,吃饭时只把逐心的枕头抬起来一点。
闫谏之举着勺喂逐心:“厉骁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逐心摇摇头:“他只说要走一个月,一个月左右就能回来。”
闫谏之心里算着时间,心想这不就快一个月了?他必须赶在厉骁回来之前把逐心带走,否则厉骁又要与他扯皮!“你身上疼得厉害?”
逐心一脸病容,身上的病痛不用说都觉得肉眼可见:“我不知道,我一起来,下半身就特别痛...”
闫谏之皱起眉头,逐心身体异样,生孩子的时候吓死个人,好在孩子平安出生,孩子能平安出生,那生产的人基本上就算是熬过去了,但一想到逐心生孩子时的模样,闫谏之仍觉毛骨悚然...
逐心从没有这样痛过,比捅了一刀住院时还要难熬,他不安地说:“哥...我会瘫痪么...我完全起不来...”
“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早点听我的话,你哪会变成现在这样?”
逐心失落地垂下头,含着稀饭咀嚼,闫谏之从来只会数落他。
闫谏之一勺一勺喂逐心,也觉出刚刚的话不对,他简直憋屈到了极点,逐心给别人生孩子,他还要照顾逐心的情绪?这种心情就像正房伺候小三做月子!闫谏之咬紧牙关好好说话:“不会,医生给你检查过,说只要好好休息,会慢慢恢复的。”
喂逐心吃过饭,闫谏之接着喂孩子喝奶,他一边喂一边说:“你不能再跟厉骁在一起了,你的身体就不适合怀孕,你生这孩子,以后还不知道落多少毛病,厉骁才不会管你的死活,你本来身体就不好!”
闫谏之虽然总是对逐心管头管脚,却是真正在为他着想的人,逐心不愿辜负真心对他的人,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是不愿跟闫谏之走,先前没孩子的时候厉骁都不肯放过他,现在有了孩子,厉骁更不可能放过他的孩子,而他不能没有他的孩子...而且...厉骁也是真正对他好的人...
逐心深深看了闫谏之一眼...他想...如果闫谏之只是我的哥哥,厉骁只是我的朋友,像小时候那样就好了...
如果可以,逐心愿意跪在地上乞求闫谏之和厉骁不要用特殊的情感对待他...他一直想要真心对他好的人,只是没想到,过度纠缠的真心尽是如此难以承受...
“哥...我睡会儿...头好晕...”逐心逃避说道。
闫谏之一手抱着婴儿与奶瓶,一手帮逐心撵了撵被子:“睡吧...”
“我想抱抱他...”逐心小声说。
闫谏之把孩子放到逐心的枕头边,逐心伸出手环住小婴儿,鼻尖在小婴儿的脸颊上蹭了蹭,嗅着小婴儿的气息。
闫谏之看着,心里一软,微不可查的长出一口气:“我已经很溺爱你了,你不要再让我难过了好么?”
逐心闭上眼,心里浮现出道德经上的两个字“无为”。
他想:要是能下床了,我就跟闫谏之走,要是厉骁回来了,我就留下来,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顺其自然!
...
厉骁一路风尘仆仆,一回重庆便朝家赶。
方森华看到厉骁,简直快要喜极而泣,闫谏之在厉家当家做主,他到现在连二爷的孩子长啥样都不知道!“二爷!你终于回来了!闫先生生了!”
厉骁瞪圆了眼睛,左右看看见四周没人,才压低声音问道:“生了?怎么生了?还没到生产的时候啊!”
“早产了!”
厉骁的心悬了起来,他大步朝楼上跑:“你怎么不给我发电报!”
方森华跟着跑:“二爷你别担心,闫先生和孩子都好,我想着二爷你在路上不能分心,又见生的顺利,就没跟你说。”
“不是!二爷,你别跑那么快!那闫谏之...”
方森华话还没说话,厉骁已经冲到卧房打开卧房门。
“也在...”方森华说完,厉骁和闫谏之已经在屋里大眼瞪小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