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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有钱人是不是都是这种不肯落人之后的犟脾气。“也不完全是钱的问题,得讲究先来后到。”

萨尔本没有指望这个理由能说动这个极度自我的男人,然而让他意外的是,尤里安真的沉默并且接受了。

“那么,你搬出来。”尤里安声音低哑。萨尔回头看他,发现尤里安灼灼的眼神仿佛一簇黑火,勾人的同时,挟带将一切撕碎的可怕情绪。“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反正,不能和那人一起住。”

这就是习惯下命令的人,绝不会先给人解释。“谢谢您的建议。可是先生,那里是我家。”萨尔苦笑。他早就习惯被发达国家的人看低,偏偏心里还存着一口气。“再怎么不堪,我都不该嫌弃。”

硬气之后他有些后悔,偷偷打量对方。真神在上。可能他今天做够了好事,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虎口脱险。

“可是,如果他也想袭击我呢?”尤里安不依不饶。“他一直在打探我的事,别说你不知道。”

萨尔噎了一下。他想起了那杯被拒绝的甘蔗汁。这次尤里安至少直接吐露了自己的多疑和防备。

“那小子心眼直脾气犟,又单纯,但说到底只是一个孩子。”他稍微放软了一些语调。“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孩子一般见识。”

“你真这么想?那也不错。“

他们的对话接续太过自然,仿佛讨论着一个头痛多年心照不宣的问题。某种成人之间过分的熟稔,几乎彻底融化在空气里。两个人同时感觉到了这种奇妙。萨尔不动声色地看过去,尤里安微微有些笑意。

明明几分钟前还咄咄逼人,此刻就像一只被顺毛的坏脾气但漂亮的黑猫,哦不,黑豹。萨尔苦中作乐地找到一丝成就感。

萨尔伸手去抓杯子,想要转移注意力,可饮入口中的浅色液体竟然是酒。这次的酒入口更清冽,回荡着一种清爽的甘甜。

他本想放下酒杯,却发现尤里安正在看他拿着自己的酒杯。他记得Y的种种传说,最紧要的就是讨厌他人染指自己的东西。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真的怀疑Y和尤里安并不是一个人。

不知是不是酒精上头,萨尔忽然改了主意,捏着酒杯向对方狡黠地笑了笑,然后明知故犯,仰头又饮了一口。

“酒不错。”萨尔装腔作势地放下酒杯。他的心正咚咚作响。“我喜欢这个。”

尤里安死死看着他的眼睛。“这是雷司令。”说完,以触碰洁癖闻名的Y竟然顺手拿过酒杯,一饮而尽。而白手套不知什么时候扔在一旁。

萨尔觉得大脑嗡地一下。清冽的酒体并不能改变酒精对他燥热反应。他浑浑噩噩地,仍然没有忘记今天上门的使命。于是他凑过去,在那雕像一样的人耳侧轻声说,“那就,把我门口那些‘眼睛’撤了吧。”

尤里安修长苍白的手指若有若无地拂过水晶酒杯的圆底,那上面模糊地倒映着对面的人影。像是虚空中荡漾的一抹琥珀佳酿。“你怕什么。”他若无其事。“他们又不会动你。而且…”可以提防其他人动你。尤里安沉沉地想。“‘孩子’最令人头疼的一点,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长大。”

说这话的时候,他们本就贴得很近,尤里安突然伸过手,顺势抚上了萨尔的膝盖。

修长的手,足够拢住膝盖的形状。此刻他们呼吸相闻,只隔着一层布料。

萨尔觉得血更加热了,酒精让他无法思考。

不算什么直接的肌肤接触,隔着一层粗粝的亚麻布,但正是这种略有颗粒的碰触,在膝盖这种肉连着筋骨的地方格外清晰,像火种点上纸的瞬间。

尤里安看上去连心和血都是冷的,掌心却充满惊人的热度。

萨尔维持面色未改,身体却忍不住轻颤了一下。显得这个接触成为二人之间的隐秘。他的反应微弱,却像打开门锁的最后半圈,让尤里安的眼神向无限漆黑滑落,荡起一圈圈涟漪。

透过那层布料,尤里安也摸到崎岖不平的伤痕。他不留痕迹的收回了手,却没有彻底返回身侧,仿佛想要牢牢抓住什么一样。

“你攒那些钱…是为了什么?”尤里安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淙淙流淌,完全不受控制。“我带你去治疗。跟我走,一定会治好的。”

僵硬中的萨尔缓缓回头。“您喝醉了。”他的眼睛隐约含着一点亮光。不知是为了现在的自己,还是十年前。“但是谢谢您。这是我今年听过,最有趣的笑话。”

但他没有笑出来,半合着眼睡倒过去,像一瓣翩然垂落的睡莲。眼瞳的蓝绿色几乎要流淌而下。

*

艾利克回家的时候顺便去了一趟邮局,抱着好几个装满情报的牛皮纸袋走回去。

皮外伤并不碍事。他也不想辜负萨尔的鼓励,立刻热火朝天地整理了起来。面上的一份是最近的,他撕开信封,里面掉出来几页纸,都是Y最近的动向。他浏览后在信封上一一标上标签。直到有一个信封里掉出几张快速显影的照片。

照片上的环境有些昏暗,拍得也不甚清晰,但Y的侧影绝不会让人错认。开头几张是Y单独坐着,在豪华游轮的宴会厅的一角。隔着照片都能感受到那种无法靠近的压迫感和溢出照片的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