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费一番功夫才能找到他。大自然好像存在很多孔洞,他轻易就能滑进去。不过一般他都喜欢坐在河边或海边的礁石上。这是一个过程新鲜但没有悬念的捉迷藏游戏。每一次,他们最终都能在日落前找到彼此。
“尤里安,你说,这么多水最终会流向哪里呢?它们能分清,谁是新的,谁是旧的吗?”
“水会流向任何地方。天空,大海,地底。”尤里安在他身边坐下。“有一首诗是这样说的,‘全世界的水都会重逢,北冰洋与尼罗河会在湿云中交融’。(赫尔曼·黑塞)”
“——即使漫游,每条路也都会带我们归家。”男孩拍了拍短裤。渔船开始回返,人们脸上的表情已经模糊,而变得柔软。“回家吧,尤里安。”
之后的流程出奇顺利。意外地,Y似乎陷入沉思,没有对他们的说辞表示质疑。他们看不出这个臭名昭着的首领在想什么。但是关于他,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拉米从后方捧出藏着炸药的骨灰盒。他难以想象萨尔是怎么陪同这个人游玩的。每靠近一步,他都觉得自己在走向一条毒蛇,永远不知餍足的毒蛇。由衷的恐惧令他这样的中年人的每一个骨节都咯咯作响。
“他还有一句话。”拉米走到Y面前,控制着气息,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谎言,最逼真的一个饵:一个背井离乡的少年,势必渴望回家。一定能触动这个冷血的魔头。“应该是……给您的。”
“哦。”Y仍然没有什么波澜。这种淡漠自持和他追捕时的疯狂和势在必得十分矛盾。“他说了什么?”
拉米装作非常沉痛的样子,“他说……”记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