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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我只是去回去补文件了而已……?”

日番谷冬狮郎愣了愣,随后整理着衣服走下台阶,与中原中也擦肩而过,语气也变得硬邦邦的:“哦,刚刚睡着之后记岔了,原来想找你问的问题也忘记了,就这样,我走了。”

他向前走出几步,然后发现自己的身体逐渐浮空,腿在空中毫无意义地蹬。

“你以为我生病了?”

用重力操纵把他拽住的中原中也表情奇异地问。

日番谷冬狮郎脸忽然红了,张牙舞爪地挥舞着双手挣脱他:“谁以为啊!我今天就是来问问题的!都是因为某个随便放人鸽子的老师失职才被迫等到现在的!!”

他看不到的地方,中原中也表情柔和下来,手指勾着他的后领,反手把他拉到屋子里:“既然如此,吃个西瓜再走吧。”

日番谷冬狮郎的手还再拼命向反方向扑:“我拒绝,放假了吃什么西瓜——让我回家!!”

中原中也大笑了起来。

也许正是从那个暑假开始,日番谷冬狮郎开始跟随着中原中也,在尸魂界各处游历——据说都是中原中也自己去过的、觉得很适合锻炼身心的地方。

中原中也似乎彻底代入了老师身份,教得愈发认真。

他拉着冬狮郎去瀑布的源头打落巨石,带他去山巅练习瞬步,在他险些一脚踩空落下悬崖时提住他的后领,恶趣味地让他吊在深不见底的悬崖边,晃了几下。

日番谷冬狮郎胆战心惊地撇过脸,尴尬到满脸通红。

他们也交谈过数次,月夜下,风吹起绵长青草的浪,日番谷冬狮郎忘记中原中也是在给他讲和各个番队成员相处的禁忌,还是只是杂七杂八地吐槽松本乱菊,总之后来,他因为持续始解、消耗灵压过多,在篝火旁不知不觉睡着。

中原中也没有打扰他,只是守在他身边,借着火光擦拭斩魄刀。

等到日番谷冬狮郎揉着眼睛醒来,中原中也已经转换了阵地。

他找了一圈,最后仰头,看到中原中也披衣坐在上方巨大的树枝上,眺望着前方。

黑色的大袍与赭色长发向身后飞扬,见他醒来,中原中也语气悠然地叫他:“冬狮郎,过来看,今晚的夜景相当不错。”

那确实是相当不错的夜景,金黄的明月从未像此时一般圆润,把老师的脸颊映照得朦胧而温柔。

日番谷冬狮郎盘膝坐在树枝下方,像他一样闭上眼睛,向前伸长了脖子感受着夜的气息。

老师。

我其实还有另一个问题想问。

什么?

……不,还是算了。

中原中也偏头看着欲言又止的冬狮郎,最后扭过头,目光注视着前方,伸直手臂把手掌放在他的头发上,嘴角带着浅淡的笑容:那就想问的时候再说吧。像你这个年龄,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日番谷冬狮郎微微缩了下脖子,嗯了一声。

其实——他想说的是——中原中也教给他的与斩魄刀沟通的方法,他一个都没有用上。

中原中也越是讲他与斩魄刀的交流方式,聪明如日番谷冬狮郎就越感到忌惮与担忧——这把刀,智能得过头了。

他瞒着中原中也,查阅了很多有关斩魄刀的资料,但是【污浊】的记载实在太少太久远了,有时查着查着,他会感到一股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无奈感,明明中也老师不是什么神经大条的人,为什么偏偏对那把刀如此信任。

后来中原中也喝醉了,在为日番谷冬狮郎庆祝毕业的晚上。

日番谷冬狮郎这才第一次知道中原中也居然还有喝酒的爱好,但是为了非常朴素的“师德”的原因,硬生生在真央教书的这几年中几乎滴酒不沾——为数不多沾了酒的某次,他心虚地没有走真央的正门,翻墙进来,然后没控制好力度踩翻了围堵日番谷冬狮郎的不良学生们。

一起参加酒摊的还有松本乱菊和十一番队的两个死神,中原中也就算醉得神志不清,还抓着日番谷冬狮郎对这些人炫耀“这是我的学生”。

那天晚上,最后还是年幼的日番谷冬狮郎背负起了一切。

他先是目送松本乱菊三人东倒西歪地回去,对死神这项职业产生一些偏见后,头疼地把还在呓语的中原中也的胳膊拉过肩头,扶着他的背把他架起来,没有用瞬步,缓慢地走回宿舍。

赭色的脑袋在他脸侧如同小鸡啄米一样点着,日番谷冬狮郎偏过头,躲避快要塞进衣领里的赭色发丝,望着前路,低声问道:“老师,你会讨厌你的斩魄刀吗?”

没有人回答。不过他知道答案。

那样看重【污浊】、真心交托的老师当然不会讨厌他的斩魄刀,讨厌那把刀的,是日番谷冬狮郎,是至今为止仍然怀疑、仍然无法找到合理答案的日番谷冬狮郎。

从来到真央之后他就一直以为,死神是独自生存的生物,独自战斗,独自成长为强者,最后,承受着某些必须承受的命运,独自死亡。

但中原中也是能够打破一座座孤岛的人,他能走到岛外,去见他的朋友,他的老师,他的学生日番谷冬狮郎。

如果没有那把诅咒之刃,老师他也许会成为尸魂界最自由、最能与他人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