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明中也错愕了一下,才意识到行事十分自我的妖怪觉得话已经说完,直接切断了联系。
身后的超能力者中也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就看到神明中也若有若无的怅然若失的神情。
少年眨眨眼,叫他:“荒神,你愿不愿意和我去我的世界玩一段时间?”
……
妖怪中原中也依稀记得,自己生前是个到处流浪的诗人。
一辈子没有亲眷,写过的诗也好,见过的人也好,全部都已经忘记,只是死后被不知哪门子的追随者传唱诗篇,供奉起来,再醒来,已经从人变成了这副模样。
等到他能够自由活动时,人们管那个时代最繁华的城市叫做平安京,管他这样的存在叫妖怪。
妖物与阴阳师的势力在那时到达了鼎盛,不过哪一方都与他无关。
中原中也离开了供奉处,四处游走在宴席与天地之间,喝美酒享佳肴。
有些时候别人看不到他,他乐得自在,有些时候被不识趣的阴阳师撞见,便打一架,打得他们认输,顺便借用阴阳师家的温泉舒舒服服泡上一会,再吃他们家的佣人奉上的新菜。
久而久之,中原中也也知道人类有些麻烦的规矩。
譬如说沐浴的时候不能有别人在场。
即使他觉得渴,阴阳师们也会严厉地拦下那些想要进来为他送水的人,中原中也透过蒸腾的雾气,看到他们被温泉眼热得满脸通红,字句若隐若现地飘过来:“……妖怪……贪欢……引诱人心……”
越来越多的阴阳师认识他,这群人着实奇怪,他们每次被打败之后都要问“你为什么不杀我”,下次见面带着令人看不懂的神色,惋惜地说:“从诗灵堕成妖物,也难怪不伤人,真是可怜,不如成为我的式神,还有走正道的机会。”
中原中也莫名其妙地看他们一眼,一巴掌拍开飞过来带着咒语的纸片,与他们擦肩而过。
大约是这群人很擅长折腾,他也逐渐有了大妖的名号。
大妖中原中也,性情散漫不循常理,唯有最奢侈的玩乐能吸引他现身,有妖怪带着各种珍奇上门问,你要不要参加百鬼夜行。
他不参加,并把突然发疯攻击他的妖怪揍了一顿,扔出门外。
中原中也觉得这个房子被这只妖怪的血弄脏了,决定换一个更清静的地方。
于是某天,他闯入了人类的住处。
院子的主人是名年轻人,虽然不是阴阳师,却拥有能够看到他的眼睛。
中原中也窜进院落时,正是一个下午,日光极好。
他坐在围墙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正好在打扫院落的青年,青年也愣在原地,呆呆地仰望着他。
中原中也扫视着院子,对这个满院子花花草草却只住着青年一人的院子颇为满意,完全不给对方拒绝的机会,大笑道:“喂,小鬼,这里以后就是我的地盘了。”
中原中也把那个家当作玩乐回来的落脚处,用那时的话来说,他变成了镇宅的灵。
他知道了这个人原来是个孤僻的工匠,每天昼夜不停地建造各种各样的东西。
中原中也在出门游玩之余,有时躺在工匠家的屋顶晒太阳,有的时候坐在树上,通过树荫观察他,有的时候跑到他的身旁。
工匠会瞥来一眼,摸摸他的头,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在给他讲解,说着他制造的机械的用处。
中原中也前几次还觉得新奇,毕竟工匠造的都是很适合在宴会上赏玩的东西,工匠的收入也是买卖其中一部分给贵族,但听了几次,便无聊得想打瞌睡。
工匠为了迁就他,又在院子里搭了一个舒服的吊床,中原中也听着他的讲解,在摇晃的熏风中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再睁开眼,工匠仍然坐在他身边,手中还为他打着扇子。
然而人类很快垂垂老矣,中原中也甚至觉得他还没吃几场酒,回来时,工匠已经白发苍苍。
死亡之前,工匠启动了那台他花了数年制作的纺织机器,请来了最好的绣娘,为他绣了这件和服外衣。
因为他使用的力量是暗红色的,所以老人选了绛红为底色,赭色、淡金、玉色、群青、凝夜紫等色的丝线在上面绣出了云、花、枝与月,花了几个月的时间,终于把这件衣服交到中原中也的手中。
和服外袍质地极好,华丽而繁复,仿佛数层和服叠加,但拿在手中质感轻而柔软,是中原中也见过的最上乘的做工。
中原中也高兴地在他的面前披上了这条漂亮的和服外袍。
外袍明显比他的身体要宽大一点,领口挂在肩头,从锁骨开始,露出一大截交叉式的空档。前面的分叉处只勉强超过膝盖,行走间双层的和服与内侧单衣下的皮肤若隐若现,后摆则比和服前面长出许多,只差一点就曳在地面上。
中原中也不适应地活动了一下,坐在老人身边,一手拉住和服的袖子向上扯了扯:“做得也太大了吧。”
老人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向上伸手,似乎想触碰他,中原中也迁就地弯下腰,去听他艰难发出的声音。
“很漂亮、真漂亮啊……中也……以后还会再长大的……咳咳咳……为了之后也能合身……”
不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