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发软,脑袋舒服得发胀,想要立刻躺下来闭上眼睛休息。
一周之后,兄长大人风尘仆仆地回到了实验室。
那一天,父亲和母亲成功唤醒了“指挥台”。中原中原们被叫过去时,兄长大人正站在床边垂首看着那名小小的孩子。
母亲用细小的声音和兄长大人说着话:“这个孩子容纳了所有诞生的中原中原的情感,本身也是克隆人,这个实验恐怕已经将近成功,就算我们毁掉了实验室,停止了所有输入信号,这孩子目前已经具备了控制器的作用……”
“按照你和爸爸的理论呢?没有解决办法吗?”
“这孩子毋庸置疑是用来调度所有中原中原的,按照这项计划原本的目标,想必这孩子彻底完成之后,就可以让所有中原中原在不需要任何自我意志、情绪和思考能力的情况下完全听从持有者的调度。”
母亲顿了顿,不忍再说下去,父亲轻轻环住她的肩头,接下了解释的任务:“不过从科学性的角度来考虑,中原中原们确实也需要一个精神核心,想要保持他们的稳定性,光靠中也中也恐怕不够……也就是说,让这个孩子彻底变成所谓的指挥台,或许是对中原中原们最好的方案。”
“……是吗。”
兄长大人和父亲母亲长久的对视,兄长大人突然回过头来,叫他们:“你们,别在那里躲着了。既然来了就说点什么吧。”
兄长大人让父亲母亲离开,自己坐在“指挥台”的床边,手轻轻摸着“指挥台”的脸颊,有些出神:“你们是怎么想的。我想知道你们的想法。你们的过去已经没办法逆转,但是这个孩子还没有真正地‘诞生’。”
中原中原们安静地听着他讲话——也可能中原中也只是在自言自语,与其同时他恰巧不介意中原中原们的听到这些话。
“你们也一定觉得这一切都不应该降临在自己头上吧。没错,这一切全部都是别人的恶行,却由你们来承担结果。你们有权利愤怒,有权利悲伤,那些人有的逃跑了,有的被收监也无法承受,但是总要有人继续为这件事负责。这是件很重要、很长久的事,不是吗?”
兄长大人的眼眸向他们转来,他没有流泪,只是攥紧了拳头,把布料揉皱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被他注视着,中原中原就感觉到胸口被什么力量敲动,闷闷的,想要再靠近兄长大人一点,想要像指挥台一样,被他怜惜地摸着脸颊。
“可惜在这里的只有我。如果你们需要,就向我发泄吧。”
兄长大人慢慢地向他们深深低下了头。
“那些不可饶恕的事情,最初都起源于我。这一切我也负有罪责,所以……你们希望现在的我怎么对待这个孩子,我会努力为你实现所有心愿。”
后来中也中也说,因为兄长大人也还是个孩子,他也有棘手到毫无头绪的事情,他不知道怎么做才能两全其美,所以才想知道中原中原们会如何回应,想从中得到启示,好实现他最初发过的誓言。
但此时的中原中原并不知道,在说出这句话时,中原中也已经感到后悔,并在他们都不知晓的时候下定决心: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要求他们给出答案了。
中原中原们沉默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指挥台,中也中也也并没有催促他们,种满了漂亮绿植的花园一样的房间里,只剩下了呼吸的声音。
“……兄长大人。”
一个中原中原开了口。
“兄长、”“兄长大人……”“哥哥大人。”
中原中原们像是产生了某种共鸣,声音此起彼伏,却并不显得杂乱,像是接龙般说。
“大家都会好好工作,一点也不辛苦。”
——“指挥台为了得到这种能力……”
“大家已经把心交给了这个孩子。”
————“承受了整个克隆计划的巨量信号……”
“但是这个孩子还有自己的心。”
——————“根据测算那是数名成年人也无法承载的份额……”
“所以兄长大人。”
————————“我们想要拜托兄长大人。”
“……让这个孩子就这样长大,可以吗。”
兄长大人怔怔地看了他们很久,那一天,他第一次露出了很好看的笑容,风吹花瓣摇曳,他说:“好,那他就是家里最小的中也了。”
因为兄长大人拙劣的起名方式,小中也的名字就定了下来,就叫做小中也。
中原中原们有时会更熟稔地叫他小啾或者小中,但因为小中也觉得这样太幼稚不帅气,经常不被采纳,所以中原中原们就失去了宝贵的自作主张的机会,唤醒指挥台这件事就变成了他们唯一一次向中原中也提要求的历史记录。
……
在实验室住了将近一年后,小中也的精神好了很多。
小中也原本作为“稳定程序”,又与中原中原在某种意义上是互补又相互依存的存在,只要在小中也身边,中原中原们就会变得十分安定。
但小中也自身储存的信号太多了,他需要充足的休息时间来保证自我意识不会被他储存的情感泯灭,与此同时,中原夫妇制作了手表,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