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之处,小脸严肃地绷起来:“敦,你受伤了!”
中岛敦依次回答:“这是敌人的血,请不用担心……太宰先生,是的,我想我把信送到了你希望送达的人手中,但那个人说他是小银的……”
可惜太宰治并不打算让小中也听到剩余的细节。芥川银在他的示意下牵起小中也的手,带他离开了房间。
她的手指纤细而柔软,凉得有些过分,但是却并没有用上多么粗暴的力气,幼崽瑟缩了一下,直到被她关进门里,眼神仍然牢牢黏在中岛敦身上。
那个办公室是黑色的,太宰治也是黑色的,反倒显得中岛敦身上的颜色过分惨白,小中也呆呆地注视着隔断了他与那个空间的门。
“首领说你会在这里用餐。”
少女像是一个不声不响的幽灵,将不知何时准备好的饭盒与餐具放在桌面上,便用一种不容反抗的淡漠神色注视着赭发的孩童。
小中也仍然呆站着,中岛敦身上的血腥味仍然萦绕在他鼻翼散不去,那扇门在他干涩的眼前化成重影,他嗅着从门缝中飘来的散步去的血味,脑海中响起细碎而混乱的轰鸣,良久,才回过神来,有些眩晕地走到了芥川银指定他应该坐的地方。
想到太宰治的建议,也为了让自己不会因为门另一侧正在发生的事太过难熬,小中也主动开口道:“太宰说你叫小银。”
芥川银并没有回应。
中原中也闷闷不乐地吃了几口菜,试图从同事之间找到突破口:“你也认识敦吗。”
芥川银不含感情地看向了他。
小中也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敦原本告诉我上午他会来看我,但是他直到现在才出现。”
他也意识到少女眼神的含义:“他去执行任务了,是要和别人战斗甚至流血的任务,对吗?”
“……太宰先生没有允许我告诉你中岛队长的行程。”
小中也头顶的呆毛都无精打采地落了下来,不过至少他终于能自然地让少女说话了:“好吧,那你在这里做什么样的工作?”
芥川银平静地说:“我没有工作。之所以会在这里,只是因为太宰先生收留了无家可归的我。”
小中也没意识到自己的状态已经远远不如前几天,他毫无察觉地表明了疑惑:“但太宰说,你还有一个兄长……”
在兄长的最后一个音节尚未发出时,小中也已经意识到了自己被太宰治戏弄了。
原本平淡、但至少波澜不惊的空气像是一下引燃了紧张的炸药桶,芥川银的眼神变成了一种凄凉的冰冷。
小中也因为与生俱来的天赋被她那压抑而破碎的情感猛然袭击了。那是一种不同于太宰治身上幽深不见底、令人头皮发麻的令人揪心的负面情绪,小中也愣愣地睁着眼睛,在芥川银尚未把下一句话说出口时,他说:“对不起。”
从刚才开始、或者说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哽在喉咙口的东西被再次抬高到口腔,抬高到幼崽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的那条线。
他不明白为什么少女和兄长没能好好相处,就像他不明白为什么……中岛敦在提及那个敌人时,流露出了仿佛他的心已被刺伤的悲伤。
泪水从他那双宛如慢慢开裂的蓝宝石般的眼睛中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芥川银甚至被他那极低的、却不应该从幼童口中发出的过分哀恸的呜咽声打断了接下来的所有话语。
“……不。这不是你的错,你不应该向我道歉。”
芥川银将纸递到小中也的手中,女孩宛如寒冰般的神态之下,似乎潜藏着某种不应该属于这个办公室的温柔。
但也到此为止了,太宰治再次呼唤了她,让她与中岛敦一起离开,只留下小中也一个人,透过半敞开的阴影中的门,沉默、茫然地窥探着坐在首领位置上的太宰治。
今天的时间似乎变得格外缓慢而沉重,所有人都变得不同寻常的匆忙。
小中也一边期待着赶紧熬过白天,一边逐渐感觉到无数蚂蚁压上他的身体,压得他身体沉沉,眼睛沉沉,腕表也不再像平时一样能为他提供提神醒脑的清凉,在过分的寂静中,他失去了说话的欲望,变得无精打采,只能通过首领室大门每次被推开发出的轻微响动,让他从昏昏欲睡中醒来。
今天首领室的大门被敲响的次数远胜于小中也此前任何一次记忆。
很快,小中也发现太宰治也变得与记忆中不同。
今天的他似乎特别懒惰于处理那些文件,或者说,他把那些需要连篇累牍的东西如同丢垃圾一样丢在了总之不是办公桌的位置。
他甚至……
小中也终于意识到他究竟为什么觉得今日的一切都充满违和感了。
夕阳落在了太宰治的身上。
那扇把首领室装饰成棺材的窗户,在今日终于发挥了应有的作用,把被清晨厌倦的余温分给了太宰治。
亲自打开窗户的太宰治向中岛敦交代完了对抗入侵者的方法,然后在小中也猝不及防的惊呼中把他抱了起来——说是抱,但其实动作更像拐卖小孩时随便夹在腋下。
两人几乎畅通无阻地走下了港口Mafia——太宰治行云流水地避开了所有人,好像从一开始就计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