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措施,也能再坚持一段时间。”
幼崽感觉太宰治就像故意用他的皮肤暖手一样,又滑到他的耳垂边,拨开垂落的柔软的鬓发,轻声说:“[人间失格]。”
话音刚落,一股怪异的感觉环绕了小中也,他瑟缩了一下,险些从凳子上摔下去,被太宰治一揪,像是提小猫的后颈肉一样捉进怀里:“和异能也无关,果然还是更倾向于体质或者大脑控制方面的问题吗?”
“你在说什么……?”
“我大概理解了你的存在了——我们在等的人做什么事都慢悠悠的,想必还要在路上走一会吧,在他来之前的时间多少有些无聊,我不妨就解释解释吧。”
“你的兄长大人是另一个世界真正的中也。至于你、嘛、还有你无意中提到过的和你处境相似的孩子们只是他的复制品,按照你们的世界科技发达的程度,恐怕是类似克隆的技术吧……中也还真是到哪里都离不开这样的命运啊,真叫人感叹世事无常呢。”
“我的人间失格虽然能无效化异能力,但却很难完全消除分子精度的操控。你的能力是把重力的稳定性概念变成了你的能力,通过重力场来传播影响。听起来是不是像一个安全阀门?但你似乎不是为了克制中也本身而存在,那么你要克制的对象也就一目了然,是其他克隆体吧?你察觉人的情绪敏感到了恐怖的级别,是因为所有克隆体的情绪都被一遍遍输入进你的大脑,所以你才如此敏锐。”
“但是你的调控是有代价的。为了共情,你要接纳所有人的所有情绪。一端达到稳定的代价就是另一端变得混乱,这个手表就是为了把冗余的数据剔除的,对吗?可是你离家太久,手表的储存空间也即将到达极限,所以你才会一日之间生病——不,应该说你快要压制不住原有的程序了。”
尽管大脑已经因为疲倦而混沌,小中也仍然愕然地睁大了眼睛。
太宰治笑了。
只要推测就可以得出这个结论:能实现克隆的实验者根本不可能创造出一个只能容纳混乱却无法自我调节的“指挥台”出来,为了长期控制,最初被创造出来的小中也必定有一个中心程序。
想要压制这么庞大的数据,那个中心程序一定要极度冷静、不通人情、像是一台自我协调良好的高级AI一样。
恐怕只有中也会选择压制这个人格,费尽心思、麻烦地要命地为小中也清除冗余的数据,只为了让这个孩子真正的意识从黑暗中醒来。
“这就是所谓的等价交换吧。”
太宰治调整了小中也的姿势。
赭发团子坐在他的腿上,脑袋软绵绵地靠在他的胸口,他们明知小中也并不想依靠他,但是幼童的身体已经本能地攥住太宰治胸口的布料,像是一只会发热的趴趴玩偶一样,蜷缩在他的怀中。
像是不愿意惊醒他一般,太宰治再次压低了声音:“既然是等价交换,我一直在思考,为什么交换来的是你,而不是真正的兄长中也本人呢?”
怀中的孩子如同亲人的小动物般脸颊蹭着他的胸口向上抬头,露出懵懂的神情。
太宰治轻声说:“一切都会在今晚结束。”
酒吧楼梯传来的脚步声让太宰治中断了聊天。
他看向来人,这也让小中也得以看到他的侧脸,小中也想,现在太宰的表情,就像是癌症患者以为自己能享用到最终极的解药般浮现出常人察觉不到的松懈与柔软。
两个人的交谈中提到了很多陌生的名字,最初倒是还显得轻松——或者说太宰治很轻松,但名叫织田作之助的后来者更多只有茫然——但他至少很耐心地听完了太宰治讲的那些无厘头的生活趣事。
小中也逐渐恍然大悟。
那个太宰治宛如不经意间提到的人,在他假设中喜欢孩子、会帮他处理文件的友人。
——就是这个暗红色头发的人吗?
既然如此,为什么他们的聊天显得有趣、放松,但毫无头绪,听起来完全无法建立任何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呢?
在织田作之助拿出手木仓对准太宰、威胁他放过芥川龙之介时,小中也难以忍受地感受到从衣料另一侧传来的揪心的痛苦,他感觉到抱着自己的太宰治仿佛一次次走到疲惫至死的边缘,只差一点点,就要跳下去。
为什么他们又相互敌对,像现在一样冷若冰霜?
小中也和太宰治离得太近了,以至于连他一瞬间僵硬得宛如铁块般的难堪都能感受得到。
太难过了,太伤心了,他被感染到一时间连谁在伤心都无法辨别。
他想费劲地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在挣扎着从太宰治的外套之中冒出脑袋、把下巴垫在太宰治的胳膊上之后,他只听到太宰治打电话给自己的部下后,对织田作之助说:“好了,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通知他们放弃围剿芥川龙之介了。”
然而织田作之助几乎无动于衷地警戒着:“还有你怀里的孩子,他看起来在发烧,我想他应该去医院,而不是坐在酒吧里挨冻。”
原来自己发烧了——小中也后知后觉地想。
原来太宰治说,他的假想友人对孩子总是很好,这是真的。
幼童那双钴蓝色眼珠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