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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父亲外放泉州期间,母亲偶然与他相识,爱上了他。

她不顾外祖和姨母的劝阻,竟自愿跟着他上京城入府为妾。

外祖是泉州当地有名的富商,一生仅有母亲和姨母两个女儿,自小便对她们百般疼爱。

他原本是想为母亲在当地找个门当户对的富户公子做正妻,这远比当人妾室强过百倍,即便那是忠勤伯府的妾。

老话说:“宁为寒门妻,不做高门妾。”

自古妾氏地位低贱,要伺候主母,供她使唤,且不能上族谱进祠堂,日后所出的子女也会受到异样眼光与对待。

若是夫君宠爱,主母性子和善,日子自然好过些,若是日后人老珠黄,夫君厌烦了,主母又不是个善茬,漫漫余生又该如何度过

高门大户里腌臜事多得是,一朝不慎,甚至性命也将不保。

事实证明,母亲的选择也确是错的。

当初母亲不顾外祖劝阻,不但食了苦果,就连性命也搭了进去。

母亲入府后,父亲几乎日日宿在她房中,两人感情一度很好,也曾共同度过一段柔情蜜意的日子。

崔氏对此十分嫉恨,平日里父亲不在时,便端着主母的身份换着法子磋磨她。

崔氏是永昌侯府的嫡出大小姐,背后有娘家作为倚仗,父亲当年回京后还曾在崔氏娘家哥哥手底下做过事。

为此,他即便知晓崔氏一直在为难母亲,也断不会为她出头,平素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她多加忍耐。

时间一长,母亲寒了心,便想要离开。

印象中,她时常听到母亲和父亲在书房争吵。

母亲受不了再过同崔氏争风吃醋,日日斗法的日子,想带着她回泉州外祖家。

父亲不愿母亲离开,多番劝阻,见她执意要走,又知晓她的软肋是孩子,便以此作威胁,声称要走可以,孩子要留下。

父亲既护不了母亲,也不愿放她走。

最终,母亲因为舍不下她,不放心留她一个人在伯府面对崔氏,还是留了下来。

母亲原本是滴酒不沾的女子,后来却常常借酒消愁。

某日醉后,母亲又哭又笑地同她说:“芙儿,若我没有生你该有多好,若我没有生你,我就可以毫无牵挂地回泉州去,一切就可以重新开始……”

当时她为母亲这话伤心了许久,心想母亲是不是不喜欢她若不然怎会后悔生她呢

后来慢慢长大她才明白,母亲是太爱她了,以至于明知会失去自由,也要留在吃人的伯府里护着她。

因着母亲的前例,她不愿同裴珩生孩子。

她对裴珩虽没有感情,但一个母亲对孩子却有着天生割舍不断的情感。

她怕有一日她本有机会走,却为了孩子,像她母亲一样,最终把自己困死在深宅大院里。

当年她的母亲,在被迫留下来后,又怀了孕,生下了弟弟。

只可惜那孩子一生下来就是死胎,母亲受了刺激,自此变得疯疯癫癫,在某天夜里,失足落入水中,永远地离开了她。

母亲死后,父亲看着她便会想到母亲,时常对着她发脾气,到最后索性不见她,也不再管她了。

崔氏见此愈加肆无忌惮,直接把她关在院子里不让外出,平日里更是变着法儿的寻由头罚她。

直到半年后,姨母和姨父上京同父亲交涉,想把她接去泉州教养。

父亲本就不太愿意看到她,崔氏则巴不得她赶紧离开伯府,姨母便顺利地把她带了回去。

六岁之前,她在伯府过得谨小慎微,回了泉州后,性子却渐渐开朗起来。

姨母心疼长姐留在这世上的唯一血脉,加上她本身又没有女儿,便待她一直如亲生女儿般疼爱,凡事都拿最好的给她。

姨父早前也是商贾出身的富家公子,十三岁时因家道中落,父母双亡,变得一贫如洗。

之后为了躲避父亲生前欠下的外债而辗转流落到泉州,后经人介绍进了沈府谋差事。

外祖见他相貌出众,品性正直,又颇有经商头脑,便把他收为义子培养,他与姨母在相处中互生情意,之后便顺理成章成了真正意义上的一家人。

姨母与他成婚后,生下独子沈墨*怀,她到了泉州后便是同这位表哥一起长大。

沈墨怀相貌清俊,温文尔雅,与之相处,如沐春风。

他从小天资过人,不仅善于经商,且才学斐然。

有次她笑着同他道:“文若哥哥若是参加科举,定是个状元郎。”

他则笑着摸摸她的头,故意打趣道:“看来芙儿是想做状元夫人了,那我……努力”

闻言,她瞬间羞红了脸,两人情意心照不宣。

沈墨怀待她是极好的。

刚到泉州时,每每想起母亲,她都会躲起来哭,他总是默默陪着她,温声宽慰她,变着法儿地逗她开心。

每次外出经商,他都会把当地的所见所闻用文字记录下来,编成书册送给她。

她还记得她坐在紫藤树下的秋千上,他总是面带笑意,站在后面轻轻推她,同她讲那些有趣的见闻。

她被他话中所描述的山川湖泊,各地繁华说得心生向往,便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