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快步离去。
外头又下起了雪,北风刮得碎雪在空中打转,很快就将青石路面染成一片纯白。
温芙收拾好情绪,往老夫人杨氏所在的院子走去。
这位老夫人,并不是忠勤伯的生母,而是老伯爷娶*的继室。
她父亲名义上的嫡母。
忠勤伯是庶子出身,本没有机会承袭爵位。
他的生母周姨娘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婢女,因被老伯爷酒后宠幸有了身子,才抬做姨娘。
周姨娘虽有些姿色,为人却胆小懦弱,老伯爷嫌她木讷无趣不会伺候,慢慢生了厌,渐渐地便不再去她房中,母子俩也一直被他冷落在后院。
老伯爷当时极宠爱另一个妾室柳姨娘。
那柳姨娘生得貌美,柳腰丰。臀,眉目含情,一张小脸楚楚动人,如花般娇弱。
老伯爷被那柳姨娘似勾了魂般,对其百依百顺,只在意这宠妾以及她所生的儿子,为了她甚至将正妻架空,把家中中馈权也交由她打理,是出了名的宠妾灭妻。
老伯爷对他这个庶子可以说是从小就漠不关心,因而他和周姨娘日子过得极苦,平日在后院一直是夹缝中生存,备受那位宠妾的欺凌,有时就连下人都敢凌辱他。
老伯爷先前是有一位正妻的,因她性子弱,加上多年来无所出,一直被柳姨娘所压制。
那位正妻因为老伯爷对柳姨娘的过分袒护和纵容,丢了中馈权,没了主母的尊严,被活生生地气死了。
后来老伯爷又听从家中安排娶了位继室。
柳姨娘身份低微,自知扶不了正,又怕日后继室进门会威胁到她的地位,她便故意怂恿老伯爷,选了个不能生育的姑娘娶进门,也就是现如今伯府的老夫人杨氏。
当年杨氏进门后,柳姨娘本以为她是个软柿子,又无法生育,可以随便拿捏,却没想到她是个表面温和忍让,实际内里聪慧,极有手段之人。
杨氏性格坚毅,端庄大气,处事有条理,识大体,虽不及柳姨娘得老伯爷的宠爱,但是时间长了,老伯爷对她颇为敬重,后来中馈权也从柳姨娘手中交回到她这个正妻手里。
只是,她年少时不慎在冬日里坠入冰湖,得了寒疾,不能孕育子嗣,终究在柳姨娘面前落下一头。
那时柳姨娘想让自己儿子日后承袭爵位,便把矛头对准了老伯爷的另一位儿子,也就是现在的忠勤伯,她的父亲温俭。
柳姨娘时常设计陷害于他,致使老伯爷对他越来越不喜,时常让人将他打板子打得皮开肉绽。
周姨娘不受宠,说不上话,亏得杨氏一直偷偷护着他,不然他未必有命活到今日。
九岁那年,周姨娘被柳姨娘暗中害死,他的处境愈加艰难,幸而杨氏将他收在身边养着。
杨氏见他性子沉稳,颇有才学,便请名师回来教学,又将他悉心教养长大。
所幸他也没有辜负期望,十八岁便中了进士。
之后杨氏又为他物色正妻人选,成功娶到了对他仕途有助力的永昌侯府嫡出二小姐崔氏。
这才让老伯爷对他另眼相看,最终决定让他承袭爵位。
当年他外放泉州与母亲相识,母亲正是因为看他才学渊博,刻苦勤政,性子沉稳,才被他所吸引。
这些事,她也是幼时从母亲口中得知。
母亲同她说,父亲正是因为儿时的经历,骨子里才极其贪恋权势,又好面子。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怕得罪岳家,才不敢在崔氏面前为她出头。
崔氏强势,当年好几次差点要了母亲的命,多亏了老夫人杨氏在背后暗中相助。
也因此,她是温芙现在在伯府唯一还比较能够平心静气去面对的人。
静安堂
老夫人住的地方比较清静,院里设有小佛堂,她平日里是个吃斋念佛的主,近些年来已很少外出,只待在院子里清修静养。
待通传过后,老夫人身边的贴身嬷嬷冯嬷嬷便领着她进了屋。
甫一进门,便看到她坐在暖塌上,双目轻阖,手里捏着一串色泽古朴,圆润光滑的佛珠,正轻轻转动着。
“祖母安好。”温芙上前福身见礼。
杨氏听到声音,睁开双眼,慈笑着朝她招了招手:“芙丫头来了,快,快过来坐。”
温芙依声过去坐在她身侧,看着这位年过半百,满头银发,眼神却依旧清明有神的老妇人道:“祖母看着精神很好,想来定是日日诵经念佛诚心所致,佛祖在庇佑您!”
老夫人呵呵笑道:“你这丫头,嘴巴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甜!”
温芙微微笑了笑。
母亲还在世时,杨氏常把她叫去她的院子玩,待她不错,她都记得。
杨氏看着她,叹了一口气道:“唉……你母亲,是个很好的孩子,端庄秀丽,知书达理,我与她十分处得来,若不是她出身差一些,我定要叫你父亲娶她做正妻的。”
谈到母亲,温芙垂眸不言,好一会儿才道:“都过去了,母亲在世时常对我说平日里多亏了祖母对我们多加照拂,温芙也时时记在心中,只盼祖母身体康健,福寿绵延。”
杨氏一把握住她的手,面色慈蔼道:“好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