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了水,如此狼狈的情况之下,这温氏竟还能让人眼前一亮!饶是骄傲如她,从小便对自己的相貌十分自信,也不得不承认相较之稍逊一分。
可那又如何,她很快就要让位了,从此以后再不是她的威胁。
一个不忠的女人,裴珩断不可能会再留着她,没有让她“暴毙”,给她一纸休书都算是仁慈了。
思及此,她突然冲着温芙笑了一下,而后便脚步轻快的带着丫鬟走了。
温芙感觉到面前离开的女子方才一直在打量她,眼神和张雪儿某些时候看她的目光有些相似,而她离开时对她露出的那一笑,更令人觉得古怪。
听那女子唤裴珩表哥,想来她应该是哪个王爷的女儿吧
印象中,她与裴珩成亲这么久以来从未见到过她来府里,回想她方才那古怪的眼神,不知为何,她的心里总隐隐有一丝不安。
*
裴珩径直回了慎思堂,洗净换好衣物后,他坐在书案后的交椅上,周身的气息冷到了极点。
松青站在书案前,偷偷抬头觑一眼他的神色,只觉后背发凉。
世子方才把他叫进来,却又不说话,搞得他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印象中,世子只有被夫人婉拒留宿的要求时,才会这样阴沉。
不今日比之以往更甚。
书房里静得没有一丝声响,无形的威压罩下来,让他连呼吸都不敢出声,偏生世子心情不好,他怕触霉头,又不敢开口问,只得直挺挺站好,小心翼翼听候吩咐。
不知过了多久,裴珩终于开了口。
只见他剑眉紧蹙,用极沉的声音吩咐道:“派人去查一下,夫人之前生活在泉州外祖家时都与哪些人有来往,只要有关于她的事,事无巨细,全部调查清楚。”
他从前对温芙嗤之以鼻,就连她娘家一共有几口人都不曾留意过,更加不会去了解她的外家。
他只知道她阿娘在她很小的时候便去世了,之后便去了泉州外祖家生活,直到前两年,到了适婚年龄后,忠勤伯才把她接回京城来。
想到这里,他突然又忆起一件事。
前几日下朝时,他记得孟显曾在他面前提到过一嘴,他记得很清楚,孟显说沈墨怀是泉州人士。
他记得,温芙的外祖家,也在泉州。
那些往日不曾留意的,经过今日之事后,顿时被他串了起来。
裴珩心底一沉,顿觉满腔郁气汹涌如潮,心中烦乱不堪,茶杯方被端起,却又倏忽被他垂手往案上一掼。
“砰”的一声轻响,将松青吓了一大跳。
他觑了眼自家主子阴沉的脸,忙走上前将茶杯收整好,而后低着头小心翼翼的退下去办事去了。
而这厢,温芙去净房沐浴完后,换了身干净的素色衣裙,又喝了一碗姜汤,原本冰凉的身子才感觉好转一些。
温芙满脸疲惫,抬手揉了揉眉心,刚闭上眼睛没一会儿,便听到素心急匆匆的跑进来的脚步声,她瞬间睁开眼,听她附在自己耳边低声细语说着什么。
只是二人没说一会儿,便被长公主派来的两个婆子打断,那两个婆子毫不客气的说要将她带去正厅。
温芙临走前低声吩咐了素心几句,便平静的随两个婆子去了荣安堂正厅。
荣安堂内
温芙甫一进门,便发现老夫人,成国公和长公主都在上首坐着等她来。
而二老爷和王氏两夫妻,还有裴愉,裴昭,裴承,裴宁他们也都在。
众人齐齐盯着她一路走进来,温芙只感觉黑压压的一片,气氛肃穆,令人窒息。
裴珩后她一步走了进来,他神色沉冷,眼神淡漠的看了她一眼,便移开了。
长公主听下人来报了落水的事后,顿时怒火中烧,当即就将所有人都召了过来。
她发誓,今天一定要把温芙这个毒妇休了!
只听她怒声道:“温氏,你为何推张姑娘落水”
温芙抿了抿唇,平静答道:“此事应该问张姑娘才是,我也想问她为何有话不光明正大同我说非要用老夫人的名义,将我引过去,还拽住我的手不放,诬陷我推她落水!”
老夫人转着念珠的手一顿,她肃着脸,直直盯着张雪儿道:“我并未让人叫珩哥儿媳妇过来,你为何冒充我的名义”
吴氏一听,急道:“老祖宗,你莫听她胡说此事不关我们雪儿的事啊!”
说罢,立即扭头朝温芙急声道:“我说世子夫人,您可不要胡乱冤枉人才是!我还要说明明是你用长公主的名义将我闺女引出去,意图谋害!我可怜的雪儿,差点就被你害死了!我这当娘的都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是叫起冤来了!”
张雪儿掩着帕子咳了两声,脸色苍白,柔弱可怜道:“姐姐何必倒打一耙,难道我还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不成”
温芙简直要被这母女俩一唱一和的样子给气笑了,她如今的处境已然是这样了,便不想再忍,只见她嘴角扯了个讽刺的笑,而后目光直视张雪儿道:“若你不拿性命赌一把,怎么取得在场众人信任你不是说你很喜欢世子求我行行好把他让给你吗怎么你这么快就忘记自己说过的话了”
张雪儿算准了她好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