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走去了。
然到了瑞禧院的大门口,他却又突然停住了脚步。
这个时辰,她或许已经睡下了。
方才他沉浸于她主动来找自己的欣喜之中,凭着一时的冲动深夜来此,却忘记了这点,也忘记了她昨日对自己的态度是那样的冷淡和抗拒……
她说:“我只希望您能答应与我和离,放我自由……”
他突然想起昨夜她同自己说这句话时,神色冷淡,一副拒自己于千里之外的神情。
她应该不欢迎他来罢
更别提让自己待在她房里过夜了。
甚至于她今晚去慎思堂找自己,都极有可能是他在自作多情,她也许只是来找自己谈和离之事罢了……
意识到这些后,裴珩如同被一盆冷水从头到尾淋下,整个人倏地冷下来。
他静默着站了一会儿,心里想着调头回去,然目光看到卧房方向时,脚步却不听使唤的避开守夜的丫鬟来到了窗边。
他立在窗边站了一会儿,借着月光看向床下摆放着的绣鞋,很快就不再纠结,直接翻窗而入,脚步轻移,无声无息地走到了床榻边。
目光透过帏帐,他看向了里头那个朦胧的娇小身影。
她和以往的习惯一样,仍旧侧躺在床的里侧,她纤细的身体在薄被中勾勒出柔软的弧线,一头乌发铺在绣枕上。
就这样盯看了许久,见她睡得熟,未被自己吵醒,他才敢偷偷在她身边躺下。
他的大掌小心翼翼地覆上她的腰肢,高大的身体将她整个人都圈在怀里,他的下巴则正好落在她的头顶心。
裴珩贪婪的享受这一刻,慢慢的,单纯抱着似乎不能够满足他,他又忍不住低头轻轻吻咬她雪白的脖颈。
怀中的人似有所感在此时动了一下,他一顿,薄唇立即离开她的脖颈,而后又将手也稍稍松开了些。
好在她只是被微微惊动,很快就再次睡去。
裴珩微松一口气
下一息,他又在心里苦笑一声。
明明是自己八抬大轿娶回来的,此刻却像是做贼一般,还要趁她睡着了,偷偷躺在她身旁……
裴珩无奈,在寂静的深夜中叹息一声,再次将她抱紧入怀,闭眼睡去。
第二日晨光微熹,透过隔扇进来。温芙缓缓睁开朦胧的睡眼,起身半坐着。她下意识往裴珩平日所躺的位置望了一眼,总觉得昨夜他似乎就睡在这里,同往日夜里一样,长臂一伸,非要箍着她入睡。
她记得往日夜里,每每她在半梦半醒间拨开他的手,没过多久他却又会卷土重来,将自己捞过去,抱得紧紧的,不让她逃走。
昨夜,恍惚之间她又有了那样熟悉的感觉。
昨夜梦里,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上痒痒的感觉,以及鼻息之间闻到的那股独属他的清冽香气实在太过真实,她此刻才会忍不住多想。
可是他分明没有来,自己缘何会有这样的错觉
此刻正巧素心进来了,她便忍不住问道:“世子昨夜……来过吗”
素心疑惑不解:“没有啊!奴婢昨晚守夜,不曾见世子来过”
闻言,温芙才确定自己的确是想多了。
为了不被温芙察觉,裴珩赶在天大亮之前起身跳窗而出独自回了慎思堂。
松青昨夜不知道他后来又去了瑞禧院,见他一大早从外头回来,不禁揉了揉眼睛,疑心自己看错了。
见果真是自家世子无疑,他赶紧迎上前去,也顾不上失礼,就上下打量了下,好奇道:“咦,世子爷,您一大早去哪了小的也很早起来,怎的没瞧见您出去啊您怎的不带上小的”
说到最后,松青甚至有一丝委屈。
以往他家世子可是到哪儿都会贴身带着他的。
裴珩以手掩唇干咳一声,冷瞥了他一眼道:“哪来的这么多问题还不赶紧伺候我洗漱上朝。”说完,便绕过他径直走去屋中,徒留他留在原地疑惑挠头。
邕王府
明成县主手执一封书信,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才满意的折起来,放至信封里。
只见她将其递给一旁的贴身丫鬟敏儿道:“去,想办法把这封匿名信当面交到表哥手中。”
敏儿得令应了一声“是”,而后犹豫问道:“县主,要是世子看到了不相信怎么办”
明成县主笑道:“你以为表哥看到那沈墨怀毫不犹豫跳水救他夫人,他就丝毫没有起疑吗呵……我这个表哥,自幼观察力敏锐,想必早就派人去查这二人从前过往,确认他们有无干系了,而我嘛,只不过是在他心里再添一把火罢了……”
说罢,她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
一日很快过去,到了日落时分,裴珩下值回府,刚在书房坐下没一会儿,松青就敲门进来犹犹豫豫禀告道:“世子,您让我查的那位帮夫人押解杨景的小厮,小的今日偷偷去瞧了,如您猜想的那样,他的确就是玉茗茶坊的店小二,名叫康诚,且……且……”
松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裴珩剑眉蹙起:“且什么”
松青回道:“且小的后来又暗中去查了这家茶坊的底细……”松青觑了一眼他的神色,继续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