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保持平衡。
“你放手。”她的手腕生疼。
“对不起。”顾长靳这才反应过来。
顾长靳愧疚又心疼,他实在是气昏了头,才这么不顾一切狂奔着离开家。在紧握向春生手腕时,他居然觉得那一刻是浪漫的。
面前的男孩像是日本青春动漫里演得那样,把身体折成九十度,被黑色覆盖宽阔的背脊都透着害羞的粉,手指蜷缩在衣服的下摆,犹豫试探。向春生隐隐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顾长靳的虹膜是浅淡的颜色,可今天却异常发亮,他很少有血液全部汇聚头脑发热的时刻。
“你应该知道了,那个人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顾长靳的眸光变得黯淡落寞,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也不知从何开始,“向春生,你会因此讨厌我,害怕我,像别人那样看待我吗?”
因为我的血液劣迹斑斑。
向春生有点难受,是身体上有点喘不过气,她言简意赅地表示:“不会,你们不一样。”
顾长靳的眼睛亮了亮,这明显是他喜欢的答案,可也是他不想听到的答案,继续追问:“为什么呢?我和他都是一个爹,能有什么不一样!”
她从来不相信原生家庭的连坐制度,她始终认为爱是需要积累的,它从来就不是血缘的附赠品。
顾长靳透过她毫无杂质的眼睛,这是第一次有人把他当作一个独立的个体。
顾长靳的表情变得狰狞,笑得很残忍,双手紧握住向春生的肩膀,疯狂地渴求一个答案,为什么向春生能这么特别。
向春生不想和他扯长篇大论,斩钉截铁地给了他一耳光:“一样行了吧,你和你哥的DNA碱基序列都一样。”是个人都知道这是句反话。
她第一次打人耳光,力气没掌握好,软绵绵的感觉在给他挠痒痒。
“对不起。”下手轻了。
向春生还蛮礼貌勒。
顾长靳没有任何特殊的反应,反倒还在回味,甚至都打出幻觉了,顾长靳看向她的眼神变得清澈。
顾长靳惊慌失措地把手放开,脱力后蹲在地上,得寸进尺地继续问:“那我和陈念荒比呢?”他抬眼时的上目线柔软得不像话。
“向春生,我喜欢……”表明心迹的话还未讲完。
“停,打住。”向春生从不耐烦变得咬牙切齿,“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如果是喜欢我,大可不必!我有自知之明,成为你们两个争夺胜负的战利品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吗?对不起,我拒绝。你原先利用我为数不多的同情做得那些事,我不会追究也不会原谅,请你好自为之。”
“原来你都知道啊。”顾长靳愣住,那些自以为是的巧合统统被击碎了。
他一开始接近向春生时想法并不单纯,只是想把陈念荒想要的夺过来罢了,顾长靳应该是从运动会开始,关注她的。当时的他很屈辱,这是他第一次彻彻底底赢过陈念荒,可他居然连奖都不来领。
包括后来的初次见面,被水烫伤想让她心疼,他都算计好了。
直到此刻,顾长靳的心脏才猛然被击中,那不是扭曲的嫉妒心也不是变态的胜负欲,那是——喜欢。
可他现在后悔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向春生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胸闷闷的有点喘不上气。
“对不起。”
“我、不想浪费时间,继续、为你们的幼稚买单。”
向春生摇了摇头,她的嘴唇有些发紫,他们正消耗着自己仅剩无多的耐心。
她的心率明显异常,面前像是覆着一层塑料袋,随着一呼一吸,一雾一晴,眼前变得模糊。
第62章 无能·败北
向春生已经很久没被消毒水腌入味了。
上小学之前她经常感冒生病请假,医院都快成了她第二个家。蒋月华在的时候常常抱着她,不在的时候她就一个人,叔叔婶婶一家都是医生,麻烦别人总归是一件不太好的事。
长大后慢慢懂事了,去医院的频率也就降低很多。
顾长靳不知道她有哮喘,不能剧烈运动。
艰难地睁开眼睛,她触摸到的是偏硬的棉质床单,看见的是刺眼的白炽灯,手上冰冷的质感是输液管。
“你醒了。”他的声音沙哑,眼神惊慌。
向春生起床的第一步是打开手机请假。
班主任对向春生健康状况的关注胜过一切,根本没想过追责。
顾长靳正安静地低着头,等待命运的审判。
浪费她学习时间的始作俑者,简直罪无可恕!向春生可是那种输液也会把枕头垫在手腕底下补作业的人士。眼下居然躺在病床上平白无故地旷课,她怎么可能原谅他?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有哮喘。”顾长靳肯定不知道,毕竟她没主动说过。
向春生没说话,不打算理他。
向春生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作,虽然时刻把药带在身边,可是急性发作起来还得靠120。
【鹤南梦:小春,我帮你把上课笔记给做了。】
【向春生:谢谢啦,回来给你带蛋挞。】
【鹤南梦:再带一杯奶茶,蛋挞会腻。】
【向春生: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