哂笑:“还好,也就不小心让他们断了手和腿,不过哥哥心善,给他们送医院去了。”
“然后啊。”车子转了个弯,他语气淡淡地说:“好了再断。”
知道她胆子小,吓完后,纪冽危又好心补了句:“问题不大,死不了,哥哥会赔钱的,你放心。”
持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纪冽危问:“怎么不说话了。”
“没。”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忽然觉得很疲惫,很恐惧,车内的冷气好像格外的低。
即使钟栖月什么也没说,但纪冽危还是敏感察觉到她的态度,红灯停下,他从后座取了毛毯丢她怀里。
“盖上。”
“喔。”
这毛毯,还是她之前常用的。
因为她之前说过喜欢这个毛毯的花样,和柔软的料子,他便一直用着了。
她还记得,她和他曾经在这张毛毯上,做了很多荒唐事。
想到那些,她的脸完全不可控制地红了起来。
眼神落在她忽然泛红的小脸上,纪冽危伸手撩起她的刘海,他指腹冰凉,划过她细嫩的肌肤,贴过来的那瞬间,使钟栖月后背发凉。
她身体立刻紧绷起来。
纪冽危把她刘海撩起来,随后说:“你这眼镜,在我面前可以不用戴。”
“为什么?”钟栖月抬起眸,隔着镜片对上他淡薄的眸子。
纪冽危似笑非笑,“你要喜欢就戴着吧。”
钟栖月解释说:“我近视很严重。”
“是吗?”纪冽危状似遗憾,“那可惜了,是不是摘下眼镜,栖月就看不到哥哥长什么样了。”
钟栖月讷讷点头,“对。”
纪冽危唇角微提,眼神扫过她的脚踝,顿了会,看着前方的路,也没再说什么了。
-
回到纪宅,钟栖月跟在纪冽危后面进去,家里正在吃晚饭。
看到钟栖月和纪冽危一起回来的,纪老爷子很开心,问他们吃了没。
纪冽危说没有。
钟栖月想说,吃了,但钟蕊从厨房出来看到她,还没等她开口说话,钟蕊就主动说,“月月,过来帮妈妈,一会跟爷爷一起吃饭。”
顿了会,钟栖月点头:“好。”
洗了手,钟栖月去厨房帮忙,纪家有专门下厨的佣人,基本都在纪家许多年了,对每个人口味都很清楚。
做饭阿姨看到钟栖月进来,夸赞说:“月小姐还是这么懂事,这厨房啊,纪家的小姐里也只有月小姐愿意进来了。”
钟栖月低着头在找碗。
钟蕊盛好汤,笑说:“这孩子打小就这样,都不需要我主动教她,乖巧得很。”
阿姨笑笑,眼神落在钟栖月的手上,好一双白皙无暇又柔软的双手,天生就是做千金小姐的。
的确很乖巧。
在纪家这么多年了,就没见过钟栖月有反抗过什么,无论她跟谁说话都笑盈盈的,家里有年纪小不懂事的弟弟,也都说这个姐姐很温柔好亲近。
可能因为身份尴尬的缘故,为了能融入纪家,钟栖月只能这样迁就所有人。
晚饭盛了上来,纪东原和纪宗州夫妇也下了楼。
钟栖月从厨房出来时,正看到纪冽危穿了身深灰色的家居服,在跟纪老爷子对弈。
他肤色很白,和适合穿深色。
这种颜色,也将他清冷又高不可攀的气质展现淋漓尽致。
背也宽阔,灯光落在他的后颈,泛着点点光晕,光看这背影,就能让人呼吸一紧。
钟栖月垂眸,错开眼神。
在落坐之前,特地找了个离纪冽危最远的位置坐下。
纪宗州打趣道:“也是没想到,冽危今晚还能回来陪你爷爷吃顿晚饭了。”
纪冽危淡声说:“爷爷要是想,我随时可以回来。”
“你啊。”纪老爷子笑:“就会说这种话哄爷爷开心,要真想孝敬爷爷,难道不是应该找个女朋友吗?”
“冽危啊,爷爷可是听说灌云都有女朋友了,他小你四岁,让弟弟都跑到你前头,你怎么想的?”
纪灌云是纪依雪同胞胎的弟弟,姐弟两只相差一分钟,性格也极其相似,每天在家里是闹得不可开交。
钟栖月正慢条斯理地吃饭,想把自己当透明人。
忽然听到对面,纪冽危懒散的声线:“爷爷也知道我工作很忙,去年把我支出国一年,不就是想历练我么?回来了,还不让我搞事业呢?”
他说话总是这样,轻轻松松就怼的人哑口无言。
纪老爷子呵呵笑,看向纪冽危的眼神无比溺爱。
“你要是真想恋爱了,爷爷还能拦着?”
纪家人都知道,纪老爷子有多么和蔼,他好像对所有孙子孙女一视同仁,但钟栖月能感觉的出来,纪冽危对纪老爷子而言应该是不同的。
对这个孙子,他格外的纵容,也格外的严厉。
纪东原开口道:“冽危,你爷爷说的也有道理,都二十七岁了,还没个女朋友,这像话吗?”
纪冽危低声笑了笑,没说什么。
但莫名的,整个餐桌,因为这道意味不明的笑声,似乎有了点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