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汤奇正一声低喝,犹如平地一声闷雷,寒芒闪烁,居然在为首的黑衣人身体里爆出一片寒芒! 好凶狠的一刀! 汤奇正双眼间闪过一丝青色煞气,力贯锋刃。 就在这一弹指!就在这一刹那!就在这间不容发的瞬间! 竟然把插在黑衣人胸口的刀挥了出来!刀锋从那人胸口左侧破体而出,黑衣人如风中败革几乎断为两截,骨骼碎裂声,血脉喷涌声,混着“噗”地一声裂响! 展出一片刀幕,挥出一片血雨! 人随刀转,余势不止,刀锋转瞬间便斩到身后。使匕首那人尚在空中,匕首已经触及汤奇正后心的肌肤,忽然一阵血雨喷射而至,模糊了他的视线。便有无数细小腥臭之物打在脸上隐隐生疼,正是同伴的血肉碎屑! 这一片腥红血雨之中居然隐着一抹寒光。 “噗”的一声,犹如裂帛,这人在半空中被巨大的刀劲砍中,像陀螺一样转了两圈才飞滚了出去。 “大龙湫!”蒋光行大声叫道。 顷刻间他已经燃尽了最后的体力,再也无法支撑住自己的身体。尹子安又伏身过来,将他拖入树后,发现他已经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那边汤奇正虽然一招连毙两人,但是自己受伤也不轻,钢爪入背,拉出八条血痕,入肉都有三四分左右。后一黑衣人匕首刚触及他背肌,就被劈开,在汤奇正急转身之下,背后也拉出一条半尺长的血口,所幸这刀伤得不深。 “大龙湫”以雁荡山“大龙湫”瀑布得名,盛夏季节,雷雨初过,大龙湫象一条发怒的银龙,从半空中猛扑而下,声如雷鸣,震天撼地,气势雄壮。 前人记曰:“仰见大水从天上堕地,不挂著四壁,或盘桓久不下,忽迸落如震霆。东岩趾有诺讵那庵,相去五六步,山风横射,水飞著人。走入庵避,余沫迸入屋,犹如暴雨至。水下捣大潭,轰然万人鼓也。人相持语,但见张口,不闻作声。” 可知其声势之浩大,先人观水势而悟刀法,以刚猛为要,诡变为诀,方成“得胜门”三绝之一,若无浑宏内力就无法使出刀法威力之万一,因此对内力消耗也是极大的。 汤奇正已经连诛十几名青衣弩手,又使出“大龙湫”,内力消耗极大。加之外伤不轻,也不免觉得脚下轻飘飘地,斜倚在一株大树上,暗自调匀气息。 尹子安见师叔受伤,又从树后探出脑袋,准备过去求助。 汤奇正倚在树下,对着他的方向悄悄摇了摇头。 尹子安见状不敢造次,缩回树后,又帮蒋光行上了金创药,这次是在昏睡中,反而少受些痛苦。尹子安见师兄伤得不轻,心知是自己拖累造成的,眼泪直往下掉,所幸这时蒋光行看不到,干脆也不忍了,默默地哭了一阵。 那边汤奇正一边调息,一边静观四周,敌人既然已经设下圈套,又怎会如何轻易便败退? 天色又暗了些,想是快到日落时分了。群鸟被惊走之后,啼叫声也离得远了,四周静谧,微风摇着枝叶,没有半分危险的感觉。 忽听背后“喀喀”两声异响,声音不大,若不是此时异常地安静,几乎不可察觉。声音古怪,一时间也分辨不清是什么。汤奇正还在思量,突然左肩一阵剧痛,斜眼一看,一把钢钩已经勾入左肩肌肉。 钢钩从左后方来,敌人应该伏在树上,钩上传来大力直往上拖。 汤奇正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左手已经握住钩身,避免伤口加深。钩已经入肉,往上拖拽,痛彻心扉。钩上传来的力道不小,单凭一只左手双方相持不下。右手翻手就是一刀,向钢钩伸出的方向砍了过去。 这一刀只砍得木屑纷飞,居然没有砍到人,结结实实地砍进了背倚的大树上。这株树生得极是高大,或要三人才能合抱,不知其年岁,木纹密实不弱铁石,也被汤奇正一刀砍出深痕。 他背倚大树原本就是为了抵御来自身后的攻击,尽可能减少暴露自己的视角,这柄钢钩居然还能自身后偷袭,从汤奇正防御最薄弱的方向一击成功。 自己回击的一刀居然没有命中对方,也超过了汤奇正的预期,他侧脸去看,根本见不到敌人的踪影,这柄钩就像是从树中长出来的一样。 掌中刀刚刚砍中树身,身边不远处的枯叶突然“嘭”地一声爆开,一名黑衣人从枯叶之下破土而出,双掌发力,掌风所及将枯叶绞碎尽数向汤奇正喷撒而来,人随掌至,隐于漫天的叶碎中急攻而来。 这人掌力一发,汤奇正就已经见到双掌中青光闪动,又是两把手爪。这人掌力也不弱,枯叶被掌风披头盖脸地喷撒过来,确实让人目不能视物,掌风刮在脸颊上还隐隐生疼。 但对于汤奇正来说,这些依然只是花招而已。 他等黑衣人扑前几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