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河皱着眉又探了一次脉,而后小心翼翼的问:“娘娘可有什么不适?”
“总觉得胸闷气短,心烦意乱得很。”苏婉捧着心口,叹着气,“夜中多梦,总是会半夜惊醒。”
夏河拱手回答,“看脉象,娘娘并无大碍,许是……”
傅明渊知道这个老货狡猾得狠,所以见不得他慢腾腾的欲言又止,“有什么话就说!”
“依微臣的医术,若是探查不到娘娘有什么毛病,那娘娘定是没有毛病的。”夏河得令,话是哐哐哐的往外吐,“所以微臣斗胆猜测,会不会是别的原因。”
至于别的什么原因,有很多种,比如累着了,比如没休息好,比如天气燥热,比如……
鬼神之说!
傅明渊定定的盯着夏河,夏河如芒在背,腰更弯了,眼睛看向脚背,数着自己鞋面上不存在的泥点,游神着:好像要洗洗鞋子了,感觉是有点脏,誒?上一次洗是什么来着?好像还是在上一次。
还好杨康走进来打破了这尴尬的氛围,“皇上,司天监庞大人求见。”
司天监,观天象,算节气,推历法。
“宣。”
“微臣叩请圣安。”庞得全一进门就行了个大礼。
因为司天监只是一个正四品官员,连上早朝的资格都没有,若无特殊情况,差不多半年才见得傅明渊一次。
傅明渊挥了挥手,夏河得令退下,杨康紧随其后把门关了上去。
苏婉也预备起身离开,傅明渊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另一手轻拍在她的手背上,这是一种对苏婉极大的信任。
她眨着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可以直击人的心弦。
傅明渊无奈的笑笑,“无妨,坐着吧,你不是不舒服吗?”
既然大boss这么说了,苏婉也就心安理得半倚在贵妃椅上,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有何事要奏?”傅明渊看向庞得全。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像庞得全这种身份,要是没什么事儿就求见的话,基本都会被骂一顿。
“近日,微臣观得星象,彗星近日轨迹异常,唯恐逆行,侵犯牛、斗之分,其尾扫月,又经牛宿、斗宿之地,恐生大祸!”
唧唧歪歪说了一嘴,苏婉只听得懂最后那四个字,却不妨碍她直起了身子。
傅明渊倒是平静很多,什么彗星扫月,荧惑守心这些的他从来都是不信的,哪有什么人命天定,他坚信前程都是自己挣来的。
“祸指何方?”傅明渊冷漠地扯了扯嘴角,预备让庞得全说完就赶他出去,省得在这里碍眼。
庞得全抬头看傅明渊,一字一句的回答,“月行水地,祸不在正方,恐捣身侧,牛宿斗宿又指江南一带,微臣斗胆猜测,这次祸患与宫中苏氏娘娘有关。”
苏氏……
傅明渊眼睛微眯,语气阴沉沉的,“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苏婉又依回椅子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底下的庞得全——这就是传说中的吃瓜吃到自己家吗?
“是。”庞得全答得那叫一个铿锵有力,丝毫不惧怕傅明渊一副要踹他的模样。
“可有解法?”
联想到最近苏婉的不舒服和今天的状态,傅明渊不敢去赌,有些东西他输不起,即使那个可能性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