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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战兢兢地看着陆漾川腰间的剑,哆嗦着肩膀离了老远软软地恳求:

“哎呦…这位…这位郎君…大爷呦…有话好好说…好好说…这样…唉,这样不合规矩…”

人们的目光都落在陆漾川头上,有人怪声怪气讽刺道:

“哪家的毛头小子,懂不懂规矩?莫说谢阿蛮只卖唱,就凭他是永宁王的人,你敢动她一根儿手指头?”

陆漾川望着台上美人的背影,冷冷笑了一声。这一声笑出了从边关带回来的全身匪气,吓得底下的人立刻噤了声。

“咱家将军要的就是这谢阿蛮,管她是谁捧着的人?”

这一句便算是正式的宣战和挑衅,明晃晃儿的不把永宁王看在眼里。

傅良夜一股邪火冲上天灵盖,气得要冒烟!

台下众人中有眼尖的已经认出了晏西楼的身份,惊得一个劲儿咂舌。

台上的美人也停下了前进的脚步,与此同时,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喝响彻挽月楼。

“反了天了啊?本王倒是要看看,哪位嫌命长的畜生妄图染指本王护着的人?”

挽月楼鸦雀无声,纷纷仰头朝二楼观瞧。方才那句从天而降的咆哮,分明是从台子上传来的!

真正的谢阿蛮闻得外面的喧闹声,从二楼推了窗朝外观瞧。刚一露头,便有眼尖的人一眼看到了真阿蛮,当场便指着二楼露出的脑袋叫喊出声:

“快瞧啊!谢阿蛮在那儿!那台上那个美人儿又是谁?”

真阿蛮羞恼地用衣袖挡住了自己的脸,“嘭”地一声摔上了窗子。

晏西楼防不胜防,真是没想到陆漾川竟然给自己来了这么一出!可为时已晚,面对众人审视的目光,他仍旧如临军前般镇定自若。

只不过这镇定也没保持多久。

此刻听到戏台上传来的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咆哮声,扶着桌案做苦力的晏将军瞬间石化,平素冷静的眸子此时终于写满了“不可思议”四个大字。

陆漾川更是被这一句吼得元神出了窍,立在桌子上发愣。

众人惊悚地看着台子上的美人儿扯下面纱,甩了脚上的绣花鞋,直接拽着台子上装饰的绸带荡了下来,对着那喊话的小郎君的腰侧便是飞来一脚。

只见站在桌子上的小郎君如同离弦之箭般“嗖”地一下飞出了三丈远,落地时还砸断了一张桌案,许是磕到了头,抽搐了一会儿就躺在角落里不动了。

此刻还在扶着桌子的晏西楼:……

傅良夜荡下来时使了寸劲儿,落地时难免身形不稳,摇摇晃晃正要栽倒,肩上的舞带却不知挂在了哪里。他一挣扎,竟然让舞带给自己捆了个结实,一时间失了平衡,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倒去。

说时迟那时快,晏西楼慌忙扯过舞带,将丝带在手上缠了几圈儿,便将堪堪要栽倒的人拦腰揽进怀里,掌心握上了人的细腕。

傅良夜后脑勺躲避不及,狠狠地同人的下巴撞到一起,疼得两人齐齐吃痛地闷哼了一声。

不对劲儿啊……

他忙直起身子抬头去瞧来人,这一瞧便瞧见那一张膈应人的万年老冰山,气得差点儿厥过去,一胳膊将人撞开。

他终于把那位被自己踢飞的“可怜虫”对上了号——可不是见过嘛,昨日接风宴,那欠揍的货就在晏西楼身侧那座位坐着来着,叫什么陆…陆漾…川?

晏西楼一时不防,此时被人一胳膊撞了一个趔趄。眸中的惊诧已经不动声色地敛去,向傅良夜不卑不亢地见了礼:

“臣有眼不识王爷,先向王爷请罪了。王爷果真有闲情逸致,竟是自己扮上了花魁?”

晏西楼话儿中不自觉地带了刺儿,句句往傅良夜心火上挑。

“本王爱怎么着关你何事?晏西楼,就是你?要抢本王的人?”

傅良夜磨着牙,撸了袖子,“嘭”的一声一脚踩上了桌子。瞪着眼珠子揪了眼前人的衣襟,将人禁锢在自己与桌案之间的方寸之地。

案上的杯盘歪歪斜斜旋转了几圈,噼噼啪啪地落了地,发出碎裂的清脆声响。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王爷这样胡闹,臣这一无心之举,也算是及时止损。”

晏西楼比傅良夜高半个头,被人这样揪着也未反抗,此时毫不示弱地垂眸对上人的眼睛,两片薄唇一张一合,引经据典地骂傅良夜——没脸没皮。

“蛇蛇硕言,出自口矣。巧言如簧,颜之厚矣。损或不损,还不劳晏将军关照。”

傅良夜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回击,骂眼前人巧言令色,脸皮厚如城墙。

身高优势在吵架时真的会在气势上压人一头,傅良夜暗自腹诽。

这厢傅良夜气得牙根儿直痒痒,眼对眼盯着晏西楼,恨不得将人拆吃入腹。

抬头盯了好一会儿,脖子着实有些酸,方才悻悻地避开晏西楼的目光。

也就是侧过头这一阵儿功夫,他竟歪打正着地瞧见了之前那鬼鬼祟祟的面具人!

待傅良夜定睛一看……

惊得他浑身一凛!

这一次,他清楚地看见了那面具人袖中隐藏的小臂弩。

面具人此时正藏于二楼柱后,在人群的遮掩下,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