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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去。

“慢着,等一下。”郎君似是缓过神儿来,急切地呼唤了两人一声,从窗沿儿上握了把剪刀,沿着那朵并蒂莲的轮廓,小心翼翼地将暖帘上的花朵剪了下来。

两个小童已走了很远,他便握着那朵并蒂莲追了过去,途中还被石块儿拌了脚,不过总算将手中的莲花送进了兄弟二人的手里。

兄弟二人望着气喘吁吁的郎君看了一会儿,似是意识到方才的失礼,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低着头红了脸。

“世人多以并蒂莲花寓意夫妻恩爱,实则兄弟手足便也如同这并蒂莲。”郎君唇角漾开笑意,目光温柔地抚过那朵绣在布帛上的并蒂莲花,“下有同根藕,上有并蒂莲,花开并蒂,寓意同心,今日把这花儿赠与你二人,也算是有缘。”

*

傅良夜与晏西楼找到柳若非的住处时,柳郎中正坐在院子里的竹凳上,手里举着蒲扇在药炉前扇风煮药,眼睛正呆呆地望着药壶里腾起的烟雾愣神。

“不知柳郎中休养得可好?”傅良夜在门外朗声笑道,回身同晏西楼使了个眼色,两人便迈了门槛儿,踱步走至柳若非身前见礼。

看着面色好似比在洞中红润了些,眼底却不知为何泛着青黑,又偏偏穿着一身赭红色长衫,愈发显得人无精打采。

瞧着那张脸竟也是长得五官柔和的娃娃脸,倒是很难让人怀疑到他身上。

傅良夜眯起眼睛,将柳若非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番,这般心道。

柳若非稍显迟钝,停下了摇扇的动作,抬眼呆呆地望了傅良夜一眼,又缓慢地将目光移到晏西楼那张过分严肃的冰山脸上,最终被人腰间的佩剑吓了一跳,手足无措地带着凳子向后移了分寸,警惕道:

“你们是何人?”

傅良夜:……

只隔了不到两三个时辰,柳若非便将把他从山洞里救出来的救命恩人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亏得自己忍着他全身的尸臭味把他背出来,还把自己都舍不得吃的蜜饯给了他一颗,就这样他还能把自己忘个彻底,当时就应该把他抛进火里直接炼喽!

傅良夜内心狂啸,不过想来昨夜柳若非那混混沌沌的模样,记不住自己的样貌也算是情有可原,这厢只皮笑肉不笑道:

“柳郎中可当真是健忘,怎么,那颗蜜饯不甜么?”

晏西楼闻言微愣,瞥了傅良夜一眼,心里不知为何竟是有些酸溜溜的不是滋味儿。

“很甜。”

柳若非颔首,似乎还细细回味了一会儿,这才后知后觉地认出了傅良夜,不由得慌忙起身还礼道:

“请恕在下无礼,未能认出恩人。听闻纤荷姑娘讲,晏郎君背上受了伤,我还未来得及前去拜访,实在是失了礼数。”

他打量了傅良夜一眼,温声关切道:

“晏郎君快坐下罢,免得扯到伤口。”

这厢晏西楼正呷着醋,冷不丁地听到柳若非唤“晏郎君”,便当真毫不客气地坐在了竹凳上。

晏月白不过是自己随意起的化名,傅良夜见柳若非还唤自己为晏郎君,正想向他解释一番,奈何余光瞥见了在竹凳上正襟危坐的晏西楼,笑容霎时僵在唇角。

“柳郎中让我坐,晏郎君坐下作甚?”傅良夜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甫一出口,便后了悔。

晏西楼挑眉,饶有兴味地回问:“哦?他唤的就是晏郎君,怎么,你何时姓了晏?”

说话间,柳若非被两人绕得糊涂,他略显诧异,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逡巡了一圈儿,随即试探着朝晏西楼尴尬开口:

“啊!这位郎君也姓晏?这样看来,二位郎君的容貌、眉眼的确有些相似,可是兄弟啊?敢问郎君名讳。”

兄弟你个大头鬼啊!你哪只眼睛看见本王同眼前这冰块脸像?傅良夜咬牙切齿地腹诽。

晏西楼在一旁倒是镇定自若,他只淡淡地瞥了柳若非一眼,不咸不淡道:

“柳郎君怕不是记错了,这里只有我一人姓晏,晏西楼。”

柳若非疑惑地朝傅良夜望去,斟酌片刻道:“那这位晏郎君,不不不,那恩公……”

傅良夜盯着晏西楼心虚地干笑了一声,头一回尝到了尴尬为何物,打了个哈哈道:

“在下傅良夜,晏月白是为了掩人耳目胡乱起的,柳郎君实是误会了。”

他都有一头撞死的心了,姓氏那般多,怎么当时非得选晏呢?英雄难过美人关,绝对是晏西楼给他下了蛊,嗯,绝对不是自己当时鬼迷心窍满脑袋都是他,绝对。

晏西楼掀开眼皮意味深长地瞥了傅良夜一眼,望见人面上愈发扭曲的表情,从喉咙里哼出一声了然的笑,唇角不动声色地弯了起来。

“二位恩公不如进寒舍一叙,我那儿还有些上好的普洱,请二位郎君尝尝。”

柳若非察觉到二人之间若有若无的亲昵,心下了然,也无意多问,只起身去掀了暖帘,邀人进屋小叙。

“好,我也正巧有要事要请教柳郎中。”

傅良夜笑着回应道,回身嗔怒地瞪了人一眼,抬脚便朝柳若非走去。

晏西楼忍俊不禁,连忙起身跟上。

“怎么又同我置气?好,我不该笑你,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