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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随即急切地翻身上了马,扬鞭便欲向潼城方向奔去!

“呜呜呜,奇怪…怎么…怎么死掉了还会疼……”

夭夭软软的脸蛋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或许是因为摔得有些浮肿,本就胖乎乎的脸蛋瞧起来愈发圆滚滚,活像沾了灰尘的小包子,此刻她在颠簸中紧紧地蹙着眉,口中哼哼唧唧地胡乱叫着疼。

“夭夭再忍一会儿,阿姊知道你疼。”

谢岑苒闻声地哄着晏甄,身上衣裳早已被冷汗湿了个透,这厢她小心翼翼地用手护着晏甄的后脑勺儿,无助地抬眼向前望去,眸中欣喜地一亮——只见前方不远处,晏西楼同傅良夜率军从北面策马而来。

“王爷!晏将军!”

仿若见到了救星一般,谢岑苒心头悬着的大石头瞬间落了地。

她低头看了看怀中颤抖个不住的晏甄,拽过披风胡乱地把人裹成一团儿,又小心翼翼地向怀里揽了揽,随即抬头急切地唤了晏西楼一声。

见谢岑苒策马过来,晏西楼眉心微蹙,只抬手示意大军暂缓行进,目光向四周不住逡巡着,试图寻找晏甄的踪迹,奈何根本没瞧见这小丫头的影儿。

难不成夭夭并未同谢岑苒在一处?

思及此处,晏西楼的心脏不受控制地一坠,连同握着马缰的手心也沁出了一层细汗,胯下的战马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紧张,也随之不安地嘶鸣。

“吁——”

傅良夜匆忙间勒马停驻,心底生出几分不详的预感。

晏丫头怕不是出事儿了?若是安然无恙,那小兔崽子要活蹦乱跳地凑到他面前嘚瑟来了!

这般想着,他面上神色骤然一凛,只急切地朝谢岑苒问道:

“谢姑娘,晏甄人呢?”

“在这儿,那贼人将她丢于马下,似是受了伤。”

谢岑苒将团成一团的披风向前一送,焦急道。

傅良夜这才目光落向谢岑苒怀中鼓囊囊的披风,连忙稳下心绪定睛一看,只见那血红色的布料之下裹着个瑟瑟发抖的大活人,正是晏甄那让人不省心的小兔崽子!

谢岑苒眉目含忧,这厢手忙脚乱地掀开了披风的一角,露出了晏甄苍白无血色的小脸,抬眼望着傅良夜慌乱道:

“怎么回事儿?夭夭只是后脑勺儿被石头撞出了点儿血,现在…现在怎么颤抖得这般厉害?”

“什么?撞到头上了!头是能随便伤到的吗?这丫头本来就不聪明,这下撞傻了怎么办!”

闻言,傅良夜连忙急吼吼地凑上前,一边察看臭丫头的伤势,一边忧心忡忡地嚷嚷:

“可不是么,抖得这般厉害,别是失血过多,快让我瞧瞧!”

傅良夜是又急又气,说话间不管不顾地将那血红色的披风掀开,低头瞥见了蜷缩在谢岑苒怀里哆哆嗦嗦颤抖着牙齿的小丫头,忙着探手去贴人的额头。

“好烫!”

傅良夜当即脱口而出,侧头望向晏西楼。

不贴不知道,一贴吓一跳!眼前这小丫头的额头烫得像块儿烙铁似的,再不想办法降降温,怕不是要烧化了!

晏西楼薄唇紧抿,忙着去握夭夭的手,被人手心的热度烫得心下一乱。

随即,他小心拨开夭夭后脑伤口出黏湿的发,只见那伤口虽是不大,却有隐隐化脓的态势。

“娘的,真是欺负人欺负到本王头上了!今儿个我非得把那逆贼剁了喂给狗吃不可!”

傅良夜望见晏甄脑袋上的伤口,只惹了个瞳孔猩红,禁不住握紧手中红缨枪怒骂了一声。

晏西楼面色不虞,此刻虽忧心妹妹,却也只能按捺着心底汹涌的怒意,朝谢岑苒拱手沉声道:

“战事危急,只能托谢姑娘顾看夭夭回城治伤,晏某感激不尽。”

“晏将军且放心将夭夭交给我,谢岑苒定不负将军所托。”

谢岑苒朝晏西楼郑重颔首,只用披风将晏甄重新裹紧,扬鞭策马朝潼城方向赶去。

“嘎—嘎—”

群鸦挥拍着双翼滑过虬曲的残树,只闻得两侧林中窸窸窣窣的几声碎响,蓦地从草丛中冲出只野山鸡,叽叽咕咕地在林中没头没脑地乱窜,最后故作聪明地将脑袋插进了枯草里,撅着尾巴战战兢兢地缩成一团。

循着西南叛军败退的足迹寻至此处山谷,晏西楼勒马命令军队止步,抬眸警惕地环顾着四周的地势,冷眼扫视着林中的一草一木。

前方地势稍低,两侧密林掩映,视野受限,恐有埋伏。

“再往前便是酆水,潼城这场雨落了一天一夜,河水上涨,叛军一时半会儿撤不到河对岸。”

傅良夜瞄了一眼士卒递过来的西南地形图,抬手将那张泛黄的薄纸交予晏西楼手上,一双丹凤眼饶有兴味地眯了起来,从嗓子里哼出声不屑的笑:

“唔,此处谓之白石谷,距离酆水不远。”

他唇畔翘着抹张扬的笑,手里悠哉悠哉地转着红缨枪,掀开眼皮在林中来来回回逡巡了一圈儿,随即故作神秘地凑到晏西楼耳畔,“诶?晏郎,你猜那群落荒而逃的叛军…可会躲藏在此处啊?”

“正所谓‘狡兔三窟’,与其猜兔子是否会藏在此处,倒是不妨猜猜,谷中埋伏的兔子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