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兑换好了之后,堆放在叶丰顺的牛车上。
叶丰顺躺在牛车上喝着浊酒看杂耍。
叶琛嬉闹着说叶丰顺酒驾,叶丰顺不乐意道:“是牛驾车,又不是我驾车,怎么能说老头子酒驾呢?”
有了钱的老太太,腰板硬,非要拉着儿子去吃面。
别看老太太在家里抠里吧嗦的,但是对这个小儿子,可是疼爱的没有底线。
一碗肉丝面,十几文钱,老太太硬是咬咬牙给买了两碗。
出门折腾一趟,又是装粮食又是卸粮食的,叶琛早就饿了。
老太太就坐在对面,跟观音菩萨似的,笑吟吟地看着叶琛。
看得叶琛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娘,您怎么不吃啊,咋啦,怕花了公家的钱,回家三嫂又唱大戏啊!”叶琛手里扒拉着蒜瓣,“她敢找您麻烦,跟儿子说,我让三哥收拾他。”
老太太看着如今精气神十足的儿子,心里美得不行,得意地说道:“谁敢找老婆子的麻烦,老太太这是花的体己钱,你爹在我面前,都不敢说个不字。”
“那你咋不吃,这面里放了香葱,好吃这呢。”叶琛一脸不解道。
老太太不知道为何,忽然伸手摸了摸叶琛略显凌乱的发丝,感慨地说道:“来的时候,娘琢磨了一路,你说你小时候那么调皮捣蛋,长大了虽然脾气倔吧,但起码心思善,娘都不着急,可是今岁你忽然变了样,又是开渠,又是灭蝗,刺史大人赐你功名,县令将弟弟托付给你,娘心里反而有些不自在了。”
“儿啊,你这是要鲤鱼跃龙门啊。”老太太说着,眼眶里忽然有了泪花,“咱们家都是鱼虾,你跃了龙门,就不一样了。”
看着老太太忽然要哭,叶琛手里的面忽然不香了,赶忙放下筷子,抱着老太太的胳膊,“娘,什么龙门不龙门的,儿子才不稀罕哩。”
老太太擦了擦眼泪,用手指头戳了戳叶琛的脑门,“说什么胡话,那个当娘的不望子成龙呀。如今你扑腾出来的这片家业虽然说富贵不足,但是家里的孩子们肯定是饿不着的。”
“儿啊,你该出去闯一闯了。”老太太说着忽然坐直了身子,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叶琛不明就里的也坐直了身子。
“有些话,为娘一直不敢说与你说,你大哥在军中走得不明不白,云衡在家中,相夫教子,日子过得挺顺遂的,也是忽然不知所踪,这些事情总该有个结果的。你大哥对你有恩,不是你大哥,你如何娶到云衡?云衡对你也有恩,没有她,你哪里来的家里的四个儿子?”
“东都你早晚去一趟的,再晚上几年,知情人都去了,可就查不到结果了。”
“儿啊,娘虽然舍不得,但是你既然有飞天的本事,就该展翅了。”老太太咬着唇,明显很是不舍,“窝囊废一辈子窝在山沟沟里,种地耕田,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宽,他不觉得委屈。可天上的鹰,能见到更美的景色,就该继续往前冲,哪怕是累了,回来歇歇无所谓,家里永远有娘,有孩子,有兄弟,但你不该窝在山沟沟里的。”
“娘知道你年少时,也曾立志,说荆棘之木,修剪十年,亦能成材。”
“孩儿,莫要为家族所累,该出去闯荡闯荡了。”
叶琛如何也没有想到,整个家族里,最先提出这件事情的,竟然是自己的老娘。
果然,天下哪有不心疼孩子的母亲啊。
她明明不想跟孩子分离,却依然咬牙劝谏孩子振翅高飞。
叶琛的眼眶忽然红了,拉着老太太的手说道:“娘,圣人云,父母在,不远游。”
“放屁!孔夫子还说游必有方呢。”老太太撇嘴道:“你真的当老娘不识字,当初你启蒙的时候,还是老婆子教你识的字呢。”
叶琛忽然对老太太的身世也好奇起来,老爹到底是走了啥狗屎运,娶了那么个能人老娘。
叶琛思索了一番之后道:“娘,您听孩儿说,这自古入朝为官,有两条路走,一是科举,二是征辟。孩儿自忖去闯那千军万马的独木桥是没希望的,论四书五经,甚至不如温华那小子,但是征辟吗,孩儿还是能试一试的。”
“征辟!”老太太拧眉道:“征辟这条路不好走,那是要有文人给你造势,什么要卧冰求鲤,埋儿奉母之类的事情,才能引起朝廷的注意,孩儿啊,这条路先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总不能人家埋一个,你埋四个吧?”
叶琛听老太太说完,对老太太的身世更好奇了,老太太连征辟的狗套路都了解,这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懂的啊。
莫非老太太是老爷子拐来的大户人家的小姐?
叶琛道:“娘啊,开渠取水,洒药灭蝗,这些前人有吗?您儿子想做一番大事,根本不需要做那些奇葩事,就能成的。”
“当真,你可莫要诓骗老婆子。”老太太狐疑道。
“一千个真,一万个真,孩儿要一手孝敬娘亲,一手做些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