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泥胎都是草芥,先信了再说。
“武灵真君在上,受小人一拜!”
没等他两腿一软行跪拜礼,罗平安已经用三昧戏法把他托住。
“哎!管事的!我来打探消息,不是来搞粉丝经济,不必行此大礼。”
这回轮到教官汗流浃背了,他同样口干舌燥,满脸的尴尬——
——斧州城的老百姓见到化神道君,哪怕是从头顶飞过,也要行跪拜礼,武灵山的掌门人来了斧州,自然要用最高规格的接待礼仪。
可是现在?就在码头旁边,找了一个夜宵鱼档谈话议事?这符合乌鸫国的法典吗?
乌鸫国王在仙盟的道君眼里,也就是一个高级杂役,见了主人要行跪拜礼。
“真君...真真真...”教头说话都不利索了。
罗平安只觉得麻烦,越想越生气。
“哎,你就把我当普通人。”
要说这火气从哪里来,或许是斧州百姓跪习惯了,跪麻木了。听到仙盟道君的名号,无法分辨修行人的境界,也不知道如何接人待事——不论如何都一跪了之。
似乎凡人就是命贱,似乎泥胎就是矮人一等,总要被修行人当做草芥,当成消耗品,当成换灵石材宝的道具。
他们已经被两仪仙盟用狠厉的鞭子抽打过,早就变成了奴隶的模样。
“不能当普通人的...”教头颤颤巍巍应道:“普通人也不敢去打听三毒教的消息呀...不能当普通人对待的。”
草上飞急不可耐喊:“别说这些没用的!管事的!掌门就想知道两件事!”
“小神仙,您吩咐。”教头和草上飞讲起话,却舒适自然许多。
草上飞:“你是水兵,有巡逻防务差事,最近见没见过三毒邪教?有没有感觉身体不舒服?城里有瘟疫么?”
罗平安一下子轻松不少,这个小兔子还算机灵,比起上一回那柜子精凳子精要省心多了,是个完美嘴替。
“没有瘟疫!”教头连忙说:“有白月菩萨送仙药,或是年头闹过几回,都治好了。至于三毒邪教,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草上飞看了一眼罗平安,两人用神念交换了意见,察言观色初步判断这教头没有说谎。
“白月菩萨是什么来路?它什么妖怪?哪个村的?”草上飞接着问。
教头也奇怪:“菩萨从武灵山来,你们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过?”
罗平安立刻答道:“没有这号人呀...”
草上飞更是现场掏出《无根之宝·武灵经要》来查族谱,就枢机处花名册和太乙玄门上两任的长老参事一个个数过去,并没有找到这个白月真人,灵兽阁都没有这个角色——无论是名讳或道号,全都对不上。
“它什么修为境界?有没有人身人形?”草上飞从须弥芥子里取来一副墨镜,扮作凶巴巴的样子,这还是陈富贵总管送给它的小礼物——专门保护它的眉眼要害。
教头连忙说:“白月菩萨是个女人,花容月貌人美心善。”
草上飞:“有教派学会?有庙么?有香堂祠堂?有神像?拿来看看?”
教头连连点头,从油腻的布衣里掏钥匙,要回到镇守府拿神像来。
“没有教派,没有寺庙,但是有神像,您二位稍等,我立刻取来。”
就在教官离开的这点时间里。罗平安内心的疑惑越来越多。
“飞哥,斧州城的老百姓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生活在一个幻境里。”
草上飞:“或许就是这个白月菩萨干的——她是土地神?年关那一段时间,宗主你还在忙着对付五柳,要收拾彭祖湾三妖王。”
罗平安:“没想到那个时候三毒教就已经开始活动了。”
草上飞:“或许更早,泰杭地区离铁狱冥河很近,是三毒教最喜欢的地区。”
西北流传着一句话,叫做[铁狱冥河,上前者死],过了九鬼马槽关,性命就握在阎王爷手里了。
那是十法禁地的核心区域,也是灵气枯竭突然返阳,罡风暴乱鬼气森森的生命禁区。无论仙人凡人,过关以后就有九只恶鬼跟在身边。
分为有财、少财、无财三类。
无财复有三种。一者炬口。二者针口。三者臭口。
少财亦有三种。一者针毛。二者自毛。三者瘿鬼。
多财亦有三种。一者希祀。二者希弃。三者林势。
恶鬼附体者,常口吐烈焰,烧心痛苦。
腹部肿胀,感到饥饿却咽喉紧缩如针孔,不能进食。
鼻咽发出腐烂臭气,粪秽污染饮食,自身也无法接受,吃饭如吃屎。
浑身长出刚毛,万箭穿心般痛苦,再不能接触亲友伙伴。
浑身长出软毛,肚肠绞结,腹痛呕吐,荼毒难忍。
浑身热脪酸痛,体表生出疮疤,长出肉丘肿瘤不断冒脓,却视为珍馐美味,得脓水充饥。
回到人类城镇向寺庙乞食,有一部分家财却舍不得布施,死了变成小气鬼还要子孙后代多烧纸钱,多搞祭祀,活着要吃神灵贡品,死后也吃不饱。
回到人类城镇专门找寻他人丢弃的食物,捡破烂成瘾,只喜欢剩饭剩菜,见到路边野狗吃屎都要争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