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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右脚踏上最后一个台阶,穿堂风吹过,冷而干燥。
教室就紧挨着楼道。
许若屏息上前,门虚掩着,还没靠近,就听到男生低哑的声音:“小家伙,你胆子肥了,又钻我书包,嘶,敢咬我——”
“飞过来。”
“再乱飞乱咬人回去把你炖汤。”
“乖,不炖不炖。”
“……”最后伴随几声口哨声。
许若眼眸沉沉,她万万没想到——陈星彻竟是来……找鸟。
眼前这只黄色的玄凤鹦鹉,和初见时一样漂亮,脑袋上一顶羽冠,脸边的腮红可可爱爱。
只见它一会儿扑棱着翅膀飞到陈星彻肩膀上,一会儿又乖巧地溜进?他?的衣服里,从衣领处探出?小脑袋,眨巴着眼睛看陈星彻。
陈星彻一会儿摸摸它的脑袋,一会儿用?鼻尖去碰碰它的嘴巴,或低头亲亲它,眼角眉梢都溢着笑。
剧烈运动后,许若的额头早已一层薄汗,心跳也正疯狂。
她头一次大着胆子,想窥探陈星彻的秘密,却无意?间看到他?从未示人的无限温柔的一面。
这一幕实在太生动。
许若有点不忍心离开?。
谁知那只鸟似乎上辈子和她有仇,原本前一秒还乖顺地站在陈星彻手上,下一秒忽然?百米冲刺似的朝她扑过来。
许若被这小家伙吓到过,顿时大惊失色“啊”地尖叫一声,“嘭”地关?掉教室门。
陈星彻转头看到了她。
有点诧异。
他?吹了声口哨,喊:“噜噜。”
那只小鸟很快飞回他?的肩膀上。
他?起身去开?门,发现女生正一脸受惊蹲在地上,听到门响,她抬头,大大的眼睛里面盛满惊恐和窘迫。
陈星彻居高临下看着她,先是说?:“起来吧,它不伤人。”又问,“你怎么在这?”
他?印象里,他?离开?操场时她正在主席台上领奖。
许若慢吞吞从地上站起来,看噜噜的眼神还是很害怕,往后缩着肩膀说?:“我有点冷,来拿衣服。”
闻言,陈星彻瞥了眼许若的衣着,校服是裙装,四月份穿还略显单薄,何况现在。加上她又没穿打?底,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腿,被冻得粉红,视线往上,只见她的鼻尖和脸颊也是淡淡粉红。
陈星彻侧身,让许若进?教室。
许若看他?一眼,犹豫一秒才进?去。
她踏进?教室,才走了两步,只听身后“咔嚓”一声,不大不小的关?门声,让她的心跳快了几分。陈星彻就在她身后,手一伸就能把她揽过来的距离,她能感受到他?黑色的高大的影子,以及他?身上笼罩着的淡淡冷香。
许若紧张起来,越是这样,越是要掩饰。
她走到座位上拿起许萧的外套,穿在身上,回头望他?一眼,强装淡定问:“你怎么把它带来了?”
陈星彻坐在桌子上,脚踩椅背,不拘小节的落拓相。
他?看着她穿衣服的动作,说?:“溜我书包里了。”
许若拘谨地笑:“还挺淘气。”
陈星彻没说?话?,只看着她。
许若穿好衣服,走了过来,总觉得就这样走了,会很刻意?,便?大着胆子在走到他?旁边时停下,看着噜噜问:“它叫噜噜?”
这真是一个明知故问的笨蛋问题。
陈星彻却没觉得什么,神色如常说?:“对。”
许若问:“怎么取这个名字?”
陈星彻伸手,让鸟儿飞到他?手上,又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它的下巴,不知想到什么,舌尖舔了舔唇,嗤一声笑了:“陆燏家的狗叫七七,明着算计老子,我就给这只鸟取名噜噜,也明着还回去,正好我俩相亲相爱。”
一狗一鸟恰好谐音他?们?各自的名字,可不是相亲相爱?
说?到最后陈星彻笑得不行?,许若察觉到他?的放松,不由也笑了。
笑着笑着,忽然?感到不对。
她发现陈星彻收敛了笑意?,就这么定定地望着她,目光里似有深意?,也许又没有。
许若呼吸变得不稳,问:“怎么了。”
陈星彻没头没脑回了句:“送你来的那男的挺帅。”
许若不解。
陈星彻忽然?一扬手,让噜噜扑棱着翅膀飞起来,在他?们?周围盘旋。
许若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又害怕又失神。
陈星彻却噙着坏笑,伸了个懒腰说?:“比赵杭那小子帅。”
许若后知后觉闪过一个念头:陈星彻在说?许萧?
她微愣,忙说?:“那是我哥啊。”
陈星彻却没听见似的,吹了个口哨又让噜噜回到手上,抬眸问她:“你敢不敢摸摸它。”
许若心头泛起如涟漪般的小小的震惊,不敢想象地问:“我?”
“你。”
不知怎的,陈星彻感觉这个对话?似曾相识。
许若问:“真的吗?”
陈星彻看着她纯得要死?的眼神,莫名其?妙感觉特别愉悦,缓缓笑道:“交流一下,省得下次见面你又要受惊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