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陈子轻想把这件事反映给厂长,他让宗怀棠帮忙带个话。
“你对你敬爱的厂长都不上心了?”宗怀棠把汤小光给的梨子罐头丢到他床上,“还有什么是你能坚持下来的?”
陈子轻搬起被掀翻的小桌子:“我想请厂长出面,或者厂
里出一份正式的申明给那些同志的家属,我知道我不该因为个人事情浪费厂里的资源,但是……”
半天都“但是”不出来。
宗怀棠把脚前的钢笔盒踢给他:“不行了?”
陈子轻蹲着捡台灯跟书籍:“不行了。”
“就这点出息。”宗怀棠蹲下来,拖着懒散的语调说,“向师傅怎么退步这么大。”
陈子轻疲惫地挎着肩膀:“你帮帮我。”
宗怀棠看他这窝囊样,逗趣的兴致都没了踪影。
.
这天之后,厂里出了申明。
陈子轻还没想好要怎么感谢宗怀棠帮他带话,运动会的项目就定下来了。
工会一收到通知就张罗大字报。
陈子轻不敢进工会,他蹲在墙根双手合十祈祷:“拔河,接力,求求了,别的都不要有。”
他睡着了做梦都在祈求。
工会里出来个人,急着要去哪,见到他惊道:“向师傅,你到了啊,快进来,还等着你写报呢。”
陈子轻战战兢兢:“运动会项目是……”
“篮球,跳绳,踢毽子,乒乓球……”
陈子轻不能呼吸了。
“这些都没有。”
他又活过来了:“都没有吗,都没有啊。”
“是呢,今年的春季运动会就三项,拔河,男子掰手腕,以及400米接力。”
陈子轻不敢置信,三个项目他压中了两个,这是什么概率,他在墙根缓了好久才想起来报名。
三项都得拿到优秀突出奖,只能拼了。
到了当天,工人们都去了文体馆,横幅高挂,锣鼓阵阵。
厂长身体不适在家休息,李科长坐的主位,主要领导们向两边依次排开坐。
第一项是掰手腕,厂里的女同志没有男同志那么多,报名的只设了一组,男同志人就海了去了,分成了十组。
大喇叭念选手名单,
让他们做好准备,每组马上开始抽号码,一对一的比。
陈子轻学着别人那样揉手腕按肩膀,胳膊画圆热身,围了几圈的同志们都很佩服他的意志力。
前段时间脑袋开瓢,最近生病,都这样了还积极参加运动会。
没有取得好成绩也没关系,大家不会觉得他水平下降,照样把他当劳动模范杰出领导。
就怕他原谅不了自己,这么要强的一个人。
“轻轻,重在参与。”汤小光袖子上别着袖章,他是裁判。
陈子轻脸不红心不跳地胡扯:“当然,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这是我的思想理念。”
汤小光悄声:“不过你别担心,等会儿我看看有没有机会让你的对手分神。”
“汤同志,请注意你的言辞!”陈子轻正色。
汤小光气死了,要不是你有冠军瘾,我担心你无法承受当场哭出来,我至于?
“什么都不要说了,你的工作最基本的要求是公平公正,不能徇私舞弊,记住了!”
陈子轻蹲下来系鞋带,脑后的纱布半小时前才撕下来,皮肤还是红的,伤处缝了挺长一条,周围只长了一点点绒毛,跟秃着没多大区别。
瞧着怪心酸的。
参赛的同志内心都产生了动荡,每个抽签抽到跟他一组的人都不约而同地让了他一手,没出全力,他因此一路杀进单组的四分之一决赛。
陈子轻捏着使用过度的手指,满面愁容地等着钟明跟别人掰手腕,这场毫无悬念,谁跟钟明比不如直接宣布结果。
意想不到的是,钟明输了。
陈子轻还没反应过来,汤小光就举起小旗子用力一挥:“钟师傅止步八强,这依然是个好成绩,让我们恭喜他!”
那声音兴奋的,像在喊喜报。
哗哗哗的掌声里,钟明一语不发地退出了比赛圈。
孙成志拉着白荣撞开人群追上来:“师兄,你怎么输了?”
钟明简略道:“手上汗多,太滑。”
“他奶奶的,便宜姓向的
了。”孙成志愤愤地咒骂了句,“走,我们去看钟菇比赛。”
钟明:“嗯。”
陈子轻这边把牙咬紧了才没笑出声。
汤小光对陈子轻挤眉弄眼,陈子轻假装不在乎,心底爽死了,他后面四场都很顺利,拿下了单组的第一。
接下来就等十组的所有第一名重新抽签。
陈子轻知道宗怀棠也有报名,汤小光跟他说的,他不当回事,只盯着钟明。
哪知宗怀棠不声不响就进了全组的决赛圈。
陈子轻怀疑他们要在冠亚军赛上碰头,结果真就这样了。他看着宗怀棠的小臂肌肉,吞了口唾沫。
宗怀棠连肌肉都是斯文的,根本不像钟明那么张狂爆发。
后者发挥失常,前者发挥超常,或者正常发挥。
陈子轻抹了抹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