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思想中,如果回去之後面临的是排挤与无尽的折磨,那还不如直接光棍一条,就地当了这个汉奸呢!
眼见娄兴盛已经有些动容,袁毅连忙又继续劝解道:
“你想想,这两个人就算是真的变节了,对他们进行审查也不是我们的工作。
而且,相信你也看到他们两个今天被折磨的满身伤痕了吧,就算是他们真有什麽不对,可这一身的伤,总不至於是假的吧?”
“好吧!”
娄兴盛终於同意了袁毅的这个提议,默默点了点头。
没多久,包括程志新和杜化元两个人在内的七个人,就全都解脱了束缚,拿上从守卫那里收缴的两支手枪冲出了警察局。
砰砰砰!
一连串的枪声响起,因为今天贺副处长请客,所以警察局里的人基本已经走光了。
还在值班的,就只有长谷川一男手下从特高科带来的几个日本士兵。
不过这几个日本士兵即使巡逻,一般也只会防范警察局外的敌人,他们怎麽会想到,有一天会从警察局里面冲出持枪匪徒,对着他们的後背啪啪就是几枪呢?
就这样,在来不及反应,甚至来不及从肩上取下枪的短短几秒钟时间内,守卫在警察局门前的几个日本士兵全部见了天照大神。
而七个衣着破烂,甚至还满身伤痕的黑影,则是趁着所有人还愣神的片刻功夫,冲出警察局,直接进入了居民区,彻底消失了踪影。
……
李岩听着外面一轮一轮刺耳的警报声,只觉得这几个人能够穿过封锁,进入法租界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没想到,这警报声还有大规模的兵力调动,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
日本人虽然在街上进行了大规模的搜查,但最关键的,法租界和南市区的连接处的岗哨反而变得少了。
以至於娄兴盛和袁毅等人,根本就没费多大力气,就摸着黑进入了法租界。
不出意料的,大搜查持续了一夜,没有得到任何结果。
一直到了第二天的清晨,搜查的特务和日本驻军才开始陆陆续续打着哈欠,回到住处休息。
南市警察局,贺子恒的办公室里,中岛菜子坐在了贺子恒的椅子上,手中的佩刀则是随意的压在桌上的文件上。
“中岛少佐,一切已经按照您计划的进行了,您看……”
贺子恒弓着身子,像是看到了亲爹一样,满脸堆笑的陪在一边。
不过,中岛菜子却十指交叉,默默托着下巴:
“不够,还远远不够。”
她的手肘抵在了办公椅的扶手上,让她能够更惬意的将两条蹬着漆面皮靴的腿交叉在一起。
很快,她的目光凌厉了几分:
“贺副处长,木马那边的联络,能够保证畅通吗?
我可不希望,他在关键时刻出现意外……”
听到这儿,贺子恒赶紧站直了扇子:
“中岛太君您尽管放心,我和木马的联络方式,绝对是最安全有效的。
如果不是为了这次的秘密计划,木马说不定早就已经能把上海站的情报科再一次挫骨扬灰。”
要是李岩在这里,他绝对会被贺子恒口中说出的话所震惊。
原来所谓的“木马”,根本就不是特洛伊木马的意思,这个木马单纯只是一个代号,而且在军情处上海站的情报科中确有其人。
现在,军情处上海站情报科才刚刚重建没多久,就出现了这样的内奸,这对於上海站来说可以说得上是雪上加霜了。
“贺副处长,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
中岛菜子终於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褶皱:
“不过,上海站的情报科已经被我们彻底摧毁过一次,情报员也基本损失殆尽了。
现在摧毁一个什麽都没有的情报科,显然不具备任何实际意义。
我们迫切要做的,就是挖出租界内的两支情报支队,只有这两支队伍,才是军情处手中真正的利刃。”
“是,卑职一定竭尽全力,赴汤蹈火。”
贺子恒赶紧敬了一个军礼,将中岛菜子送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
法租界,上海站情报科的新任科长吴承济得知了袁毅等七个人逃出生天的消息,没有一点喜悦的感觉,正在自己的安全屋中抓耳挠腮。
真就有意思,这些人刚刚来到上海的地面上就被日本人给抓走了。
可是抓走大半天之後,不对这几个人动刑,反而让这几个家伙跑了出来。
这真是……有点把他当傻子的意思啊!
“科长,要不要我们最直接把这几个人用暗道送走?
审查他们的事情,就交给总部的人来办?”
说话的是一个个子不高的小眼睛男人,名叫杨晓和,算得上是吴承济比较亲近的人了。
如今,他在情报科里担任的职位是吴承济与外界的联络员,也就是说,几乎所有情报科的联络点和安全屋,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不行,绝对不行。”
不等杨晓和再说下去,吴承济就已经连连摆手。
现在的他,几乎已经是惊弓之鸟,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