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二人又回到了今晚最初见面的那座石桥上,此刻街道上的行人已经很少了,夜晚的温度也渐渐降了下来,有些寒冷。
可二人的心却不曾降温,始终热腾腾的,二人拉着手走上石桥,望着远处的河面,风景独好。
“长歌,这里风景不错,咱们就在这聊会儿天吧,不走了,走的我腿都酸了……”
陈朝捶着腿,靠着栏杆慢慢坐下来,也不嫌地上脏.。
蒙长歌稍微考虑了下,点点头,稍微一用力,坐在栏杆之上,双腿悬在河面上,也不怕掉下去。
二人一高一低,看似是背靠背,画面十分和谐。
“长歌。”
“嗯?”
“长歌。”
“听着呢……”
“长歌。”
“你倒是接着说啊,我听着呢。”
陈朝接连唤了三声,仰起头笑笑,“没事,我就是想叫叫你的名字,感觉今晚像做梦似的。”
“我也是……”
蒙长歌也笑了笑,扬起脸蛋,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口夜晚清凉的空气,感觉无比清爽舒适。
再次睁开眼睛,蒙长歌变得稍微不一样了,她没去看陈朝淡淡地说了一句,“陈朝,我发现一件有意思的事。”
“什么事?”
“嗯……”蒙长歌想了想,说到:“你叫陈朝,你朝宰相也叫陈朝,是不是很巧。”
原本还微笑着的陈朝,脸色瞬间僵硬下来,笑容也僵硬在脸上,比哭还难看。.
良久不见陈朝应答,蒙长歌又道:“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们拥有一样的名字,不巧吗?”
“巧,巧……”
陈朝干巴巴地说道,说完他想换一个话题,但蒙长歌不给他这个机会。
坐在栏杆上的姑娘说道:“我听白芷说,你们大纪的宰相陈朝,这些年在求仙问道,有没有这件事?”
“有。”
“我还听说,其实他是病了,病的很重,连味道都尝不出来了,可你刚才说糖葫芦很甜,你是在骗我吗?”
“我,我……”陈朝张张嘴,却不知道要说点什么。
蒙长歌沉默了下,稍微吸了口气,问道:
“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
“实话?”
“嗯。”
“当初去云州是个意外,我和我朝小皇帝之间有协议,他让我帮他解决云州匪患,让我去云州带兵打仗,希望我死在云州,而我希望在云州之战后,掌握一部分兵权,所以到云州后就没有以宰相的真实身份示人,我想借机拉拢起一批亲军。”
“谁知遇见了你,我没想骗你,我名声不好,世人都说我陈朝是大奸大恶之辈,把持朝政,专权跋扈,我怕你不喜欢这样的我,就瞒着了……”
蒙长歌咬了一下唇,偷偷偏头看了一眼陈朝,脸上想笑却不敢笑。
陈朝啊陈朝,原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陈朝此刻确实很害怕,害怕两人关系就此闹僵,他不想因此失去蒙长歌!
陈朝说完之后,蒙长歌装模作样地“嗯”了一声,眯起眼睛,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严肃:
“那在信中,为什么也不告诉我?”
“还是在害怕,我想等时机成熟,再亲口告诉你。”
闻言,蒙长歌点点头……大概从什么时候对陈朝的身份起疑心的?蒙长歌也不确定,可能是在大军抵达平邑城,见到大纪各方面将领对陈朝毕恭毕敬?亦或是战争结束后,回到四凤闸,她姐姐蒙长岚的暗示?
蒙长歌也搞不清楚,那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刚知道陈朝就是大纪宰相后,蒙长歌确实想要一刀斩断二人之间的情愫,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因为她实在接受不了陈朝是大纪宰相,是那个人人得而诛之,压的大纪朝堂喘不过气的奸相。
可是后来,经过一段时间冷静,蒙长歌说服了自己。
不管陈朝是谁,是将军也好,是宰相也罢……她都忘不了这么一个人了,时时刻刻想着这个人。
她想和这人组成家庭,和他白头偕老。
话本故事里的狗血桥段并未发生,两个相爱的人并未因身份之别而分手,相反,当她今夜瞧见陈朝时,她就知道这辈子非他不可了。
但她在此之前,要好好惩罚一下陈朝,惩罚他骗她!
于是乎,蒙长歌故意表现的很生气,俏脸紧绷,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生病了,生的什么病?”
“中蛊!”
“什么蛊?”
“据我师父,也就是我大纪国师所言,是龙血蛊,李氏流传下来的一种蛊,龙血丸你总听说过吧,龙血丸可叫人起死回生,是神药,这龙血蛊则是刚好相反,蛊毒很强,没药可医。”
“……那你还有多少日子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