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过来什么事情?”
姜玲珑没有绕弯子,直接进入正题,回道:“过来喝你的喜酒,顺便跟你……道个歉。”
说完,姜玲珑抬起素手拾起小案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当着陈朝的面一饮而尽,当作赔礼道歉了。
辛辣的酒液,让这位从不沾酒的道姑有些不适,单手捂住胸口咳嗽个不停,素白的脸蛋瞬间涨红。
陈朝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嘴上却不留情面,“不会喝酒就不喝,没人逼你。”
姜玲珑抿抿唇,看着身边的陈朝:“没事儿,我会喝酒。”
陈朝“呵”了一声,不再说话。
想了想,姜玲珑说道:
“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不告诉你真相,那时你并不知帝姬的存在,你若是知晓,你体内那只龙血蛊是李氏皇女所养,你肯定会认为女帝莺莺就是养蛊人,你不会再费力追查下去。
女帝今年只有十二岁,还是一个孩子,我不想看见她……
所以,就暂时瞒住你了。”
说完,她看向陈朝。
陈朝平静反问道:“在师父心里,我陈朝便是一个只为了自己活命,要夺一个只有十二岁小姑娘身子的人吗?”
陈朝知道姜玲珑当时担心什么。
担心他把女帝当作养蛊人,不管三七二十一,要了女帝的身子。
面对陈朝质问,姜玲珑无话。
陈朝又道:“我只能说,师父不懂我,这两年相处我们都对对方有所保留,怪不得别人。”
姜玲珑看向陈朝,看向那张姑娘家都喜欢的俊俏脸颊。
她的脸因为呛酒的缘故,红润的脸色,还没有消下来。
她低头说道:“抱歉。”
“大可不必。”陈朝摆手,语气平淡:“我生气的点不在于师父没有告诉我龙血蛊的真相,而是在于当初我快要死了,明明师父,你本人就能救我,为何要多此一举,将蒙长岚骗过来?”
当初,陈朝遭到狂暴真气反噬。
想要压制下去,需要借助处子之身,其中武功高强者最佳。
姜玲珑完美地满足这两点。
可是她却找来了蒙长岚。
“若是没有长岚,师父是不是会眼睁睁地看着我去死?”
“在师父心里,我的命,不至于师父舍身去救,对吗?”
面对陈朝质问。
姜玲珑有些慌张地摆摆手,不知所措地摇摇头:
“不是的,不是的,为师是愿意救你的……我只是当时没有准备好。”
借助湖边灯幢里昏黄的烛光,陈朝还是第一次瞧见姜玲珑这般模样,这般手足无措,这般费力地跟自己解释着。
平常,她可是一座冰山。
不苟言笑!
今夜的她,别有一番滋味。
而这一切全部是因为陈朝,陈朝心里生出一丝别样的情绪。
“当真。”陈朝看似随意地站起身,目光望向平静如墨的湖面,“当真愿意救我?”
姜玲珑看向面前陈朝的背影,使劲点点头:“当真。”
“那为何不救我?”
“说了,没有准备好。”姜玲珑解释道。
陈朝突然转过身子,以山倾之势压了下来,两只手握住椅把儿,把姜玲珑困在这片存之地。
姜玲珑没有想到陈朝这么突然,身子止不住地往后仰,玉背抵在椅背上,退无可退。
二人离得非常近,几乎是脸对脸,姜玲珑甚至能感受到陈朝的呼吸声,一下一下地打在她的脸上,睫毛紧张地微微颤抖。
忍住内心那种奇怪又陌生的躁动,姜玲珑强迫自己的脑子冷静下来。
她抿着薄薄的两片嘴唇,盯住近在咫尺陈朝的脸颊,不知道陈朝要做什么。
陈朝慢慢俯身,双唇凑到她耳边,嗓音低沉且轻声地说道:“我就信师父这一回,以后咱们还是师徒,徒儿会好好孝敬师父的,也望师父以后有什么事情不要再瞒着徒儿……”
嘴唇若有若无地轻轻触碰那小巧晶莹的耳朵,让姜玲珑感觉浑身像触电了一点,又酥又麻,她深呼吸几口气,强迫自己不去在意那种奇怪的感觉,可是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却是不争的事实。
她吞咽口水,颤声说道:“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妥,我没有告诉你真相……你是我徒儿,力排众议,为我在京城中建立道观,为我清修。你有难,我自然是要救你,只是,只是那时情况特殊……我虽然是你师父,但我还是一个姑娘家,要舍身救你……太”
陈朝打断姜玲珑的话,看着她的眼睛,说道:“理解,其他的师父就不必再说了,既然误会解开,咱们以后还是师徒,还是一家人。只是以后再有什么事情,师父切忌不要瞒着我。”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