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咱们写的那封信管用吗?”
“北狄王妃真的会手捧国书,前来献降?”
“侯吉,你想什么呢?她会来才有鬼了。”
天黑之前,陈朝带领几个人登上清源县的城墙,再次视察城外决战的地形。
一到这里,侯吉就忍不住地问道。
而陈朝只是伸手轻轻拍了拍侯吉的后脑勺,让他打消耶律舞会来献降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侯吉伸手摸摸脑袋,看着陈朝又说道:“既然相爷肯定她不会前来,那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写一封信送过去?”
“谁说我多此一举?”
陈朝背着手,轻轻叹了一声,目光转向城外。
良久,陈朝才说道:“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意思是要从思想上瓦解敌人的战斗意志是为上策,对方先攻心,我只不过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你啊,以后多读点书吧……”
北狄一方攻下白羊口后,并未急于向京城继续推进。
而是在白羊口整顿大军,磨磨蹭蹭,就是不急于攻打京城。
且让疆王带着溃兵回京,就是想让大纪百姓和朝臣知道白羊口已丢,北狄大军不日便要兵临城下!
这便是北狄王妃耶律舞使出的攻心之计!
她想让大纪一方知道北狄大军马上就要来了。
大纪一方若全是胆小怯懦之辈,恐怕如今京城早已人去城空,南下避难去了。
耶律舞白白得到一座城池。
还是大纪的国都!
这便是攻心的厉害!
只是可惜,大纪有陈朝,有方休等人的存在,没让耶律舞的计策得逞。
而陈朝给耶律舞送去一封信,也是攻心罢了。
时时刻刻地威胁是耶律舞,你敢派兵打,我就杀了你的女儿萨日娜,让她前后为难,是打不是不打也不是。
不过按照陈朝对耶律舞的了解,这个狠心的女人大概率不会在乎她女儿萨日娜的死活。
该打还是要打!
“耶律舞是足够狠心,但她的部下就不一定了。”陈朝顿了顿,吩咐道:“这样,侯吉,你再派点儿人,想办法把萨日娜在我军手中的消息散播出去,务必让北狄士兵人尽皆知,我倒是要看看,耶律舞怎么办。”
侯吉抱拳:“是。”
简单交代了两句,侯吉便去办这件事了,陈朝走下城墙去了城外。
城外两侧是低矮的山丘。
一侧是南山,一侧则是阳山。
中间则是一大片狭长平坦的凹地。
两山虽然不高,但相较来说是制高点,谁占据了制高点谁就有了优势,山丘是两军的必争之地!
到时,南山和阳山将会成为尸山,血山!
两山不高,炸山用巨石砸行不通,附近没有大河,水淹之计也行不通。
事到如今,陈朝只得老老实实在城外和北狄摆开架势,一刀一枪的干!
可如此循规蹈矩,很明显不是陈朝的风格。
思考片刻,陈朝扭头看了看身后的县城,一个大胆地想法逐渐在脑海中成型。
翌日清晨。
耶律舞刚刚从大帐中起床,还没洗把脸的功夫,就听外面的北狄士兵乱成了一锅粥。
“什么,士兵们都知道了萨日娜被抓的消息?”
当这个消息传到耶律舞的耳朵中时,这位四十多岁的美妇着实愣了好半晌。
她红唇微张,眉头轻轻皱着。
要知道,她昨日才刚刚得到大纪宰相陈朝寄来的那封信,这才知道在秦国境内失踪的萨日娜原来是被抓了。
知道这个消息后,耶律舞第一时间就把那封信给烧了,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作为大军统帅,她知道这则消息不能流传出去。
萨日娜被敌军抓了的消息,一旦传出,肯定会造成军心动荡。
“士兵们是怎么知道的?到底是谁传出去的?”耶律舞看着营帐中服侍她的侍女,厉声诘问。
知道萨日娜被抓的消息,只有她身边的几个亲卫和这几个侍女,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侍女忙跪在地上,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回答道:“王妃恕罪,不是我们传出去的,清晨时分,多如雪花的传单出现在大军驻地周围,士兵们看到传单才知道的,公主被抓的消息得。”
听到这个消息,耶律舞第一时间就想到这是谁干的。
“这大纪宰相.....还真是一点亏都吃不了。”耶律舞恨恨地咬牙,骂了一声。
忽然。
几名将领在营帐外出声:“末将请求王妃出来一见。”
闻声,耶律舞只觉脑袋都大了,不用说,这几名将领肯定是为萨日娜被抓的事情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