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六。
天空旷远,风轻云淡。
陈朝此刻坐在长公主府后院的凉亭里,和楚云湄惬意地共赏着一壶茶。
“云湄,没有烟雨令,这烟雨楼大概会有多少高手投靠那胖子?”陈朝眯着眼睛问道。
“没有烟雨令,大概两成不到。”
两成不到,那还是挺少的……陈朝咂了一口茶心里默默想到,然后问起了灵珂,“你妹妹灵珂后面再找过你没有?”
“找了。昨天还留了半宿才回去。”楚云湄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无奈。
“说了什么?”
楚云湄抬起芊芊玉手,勾了一下耳畔的发丝,如实说道:“说的话多了去了,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姑娘是个话痨呢?还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她求我让我想办法救她母后萧皇后,事后又什么报酬都不想付出,这几日一直在跟我磨,我说我只要烟雨令,其他的免谈,她死活不松口。”
陈朝点点头,表示理解。
其实灵珂并不傻,烟雨令是她和萧皇后后半生安身立命所在,若是就这么轻易地交出去,那她们母女二人后半生可没什么指望了。
同时。
她还有些不信任楚云湄,担心楚云湄拿了烟雨令后不给她办事,事后她两头都没占,岂不是亏大了。
“她就没找你帮忙救她母后?毕竟萧皇后可是你未来的丈母娘啊?”楚云湄拾起杯子,淡淡地瞥了身边的陈朝几眼。
陈朝一怔。
看了她一眼。
这话……怎么感觉醋溜溜的。
这灵珂跟楚云湄可是亲姐妹,同父异母,也不对,灵珂的亲生父亲,其实是楚国齐王楚仲,灵珂不知道罢了,那个胖子其实是灵珂的大伯。
两姐妹都很漂亮,当姐姐的楚云湄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陈朝的形状。
至于那个小的,陈朝这几天正在跟她谈恋爱。
陈朝倒是没从灵珂嘴里听到要他帮忙救萧皇后的事情。
灵珂知道陈朝上一次出使楚国,那胖子明里暗里使绊子,所以没好意思开口。
可是这几天和灵珂谈恋爱,陈朝三番五次想要出手帮一帮这姑娘,灵珂二十岁出头,浑身上下散发着诱人的青春少女味道,就像那刚刚成熟的水蜜桃,有几次陈朝差点没忍住,觉得这迟早是自己府里的女人帮一帮也无妨。
可小姑娘。
似乎不想借助未来丈夫的势力。
想要凭借自己的努力,在其中周旋,救出她母后萧皇后。
人在大纪京城,小姑娘人生地不熟,能帮她的人不多,所以这些时日灵珂每天都来“烦”楚云湄。
茶香袅袅。
陈朝轻嗅了一口。
陈朝看楚云湄的茶杯空了,便端起茶壶给她慢慢蓄满,心思倒是没在落在灵珂身上,而是想起了在驿站中的耶律舞。
那女人如今有了身孕,是陈朝的。
陈朝一失足成千古恨,叫那女人拿孩子狠狠要挟了一番。
如若不然,陈朝不可能放北狄俘虏回草原上。
按照耶律舞的要求,陈朝准备让她带走两万降兵。
其他的北狄俘虏,需得在大纪境内三年,陈朝才会酌情放走他们。
耶律舞,这女人是一个极有野心的!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其实这一点,她和陈朝挺像的。
陈朝可不会给她太多东山再起的兵力。
楚云湄轻轻吹了几口气,抿了一口茶,忽然问了一句:“你真的准备放耶律舞回去?放虎归山,可不是你的性子,不就是一个孩子嘛,怎么如今你也会被一个未降生的孩子绊住手脚?当狠则狠!”
陈朝明白楚云湄的意思,看了她一眼,淡淡道:“等你有孩子后,你就明白我现在的心境了。”
陈朝也不想放耶律舞回去。
可谁叫那个女人的肚子里有个孩子呢。
要怪就怪陈朝当时没有憋住——他是一个正常男人,做那种事情时管不了太多。
楚云湄动作一顿,有些阴阳怪气道:“.....孩子?只我一个人努力有什么用?”
“嘿!”
陈朝没有忍住,嘿了一声,气的手直哆嗦。
他伸出手指着楚云湄,“你这是在怪我吗?是谁说自己先不要孩子,要先坐上宰辅位置的?”
楚云湄哑口无言,半晌不再说话。
然后她扫了陈朝一眼,笑了起来。
陈朝中蛊的这两年,大家都没怀上孩子也就罢了,可是而今看着陈朝身边的女人一个个都有了身孕,楚云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好像是吃醋?又好像是羡慕,反正就是心里不舒服。
她也是一个女人,母性天性使然,也想有自己的一个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