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坐在台阶上看花花草花的时候,灵堂里发生了什么,谢九欢不知道,反正她和林得意都要走到灵堂的后门口了,凭着她的非人类听力,她也没听见灵堂里的动静。
“不说话也好歹哭几声啊,”谢九欢跟林得意嘀咕:“这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林得意:“魏盛文哭不出来吧。”
“那他的演技还是不行啊,”谢九欢看着越来越近的灵堂,踮了踮脚,抻了抻头,跟林得意说:“什么也看不见。”
站在这里又看不到灵堂里边,所以能看见什么呢?谢九欢这就是在搞怪,不过林得意没被她逗笑,四少爷看着摆放在后门处的纸马皱眉头,说:“需要这么多吗?”
灵堂后门外空地上摆放的纸马,就林得意大概这么数了数,至少得有上百。林得意不是没见过葬礼,可谁家搞过上百只纸马啊?
谢九欢:“她是太后呢。”
林得意:“她是要去黄泉开马场?”
林得意说这话时的表情认真极了,以至于谢九欢都没法儿确定,他是说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我们从后门进灵堂吗?”林得意这时问谢九欢。
谢九欢:“这是不是不太好?”
这是不是有点鬼鬼祟祟的?
有正门不走,他们走后门干什么?
林得意:“是有些不好,我们为什么要走到这里来?”
谢九欢也不知道,他们就是这么走着走着,就走后门口这里来了。
“这些纸马扎得还不错,”谢九欢看看眼前密密麻麻的纸马,这种扎纸艺术品吧,数量多了以后,看着就吓人了。
林得意看着纸马没说话,谢九欢也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两个人走到了灵堂的后门口站下来,二位也不嫌晦气,就站在一堆纸马当中。虽说这二位个头都不矮,但纸马高啊,所以两个人等于淹没在了一堆纸马之中。只要他俩不闹出动静来,那灵堂里的人不太容易发现他们。
灵堂里,魏首辅带领众臣给太后娘娘磕头呢,还有道士在一旁敲着钟。
谢九欢现在就跟得了道士ptsd症一样,一看见这个站在供桌旁敲钟的道士,谢九欢就感觉不好了。
“他不可能有问题,”林得意握着谢九欢的手小声说:“他是圣上的人。”
不是信得过的人,宣景帝不可能安排这道士在灵堂里敲钟啊。
谢九欢不管,她现在已经犯病了,看哪个道士,她都觉得这人不是好人。
“他是不是在瞄太后的棺材?”谢九欢小声问林得意。
林得意:“没有。”
林得意是实话实说,道士就没往梓棺这里看,这道士低着头专心在敲钟。
谢九欢往地上一蹲,低着头就不能看棺材了?她就感觉这道士在偷瞄太后的棺材呢。头低着,目光可以往上挑啊,是不是?
谢九欢蹲下了,林得意就也蹲下了,然后他发现,这一蹲,他们的视线就被巨大的梓棺挡住,别说看见道士了,他们连供桌都看不见。
“九欢,”林得意小声喊谢九欢。
谢九欢这时却是目光发直,直愣愣地看着前方的梓棺。
林得意:“怎么了?”
嘴里问着,林得意顺着谢九欢的目光看过去,随即他就也呆愣住了。
梓棺是停放在木架上的,因为梓棺的体积过大,所以人站着看,只能看见巨大且雕刻精美的梓棺,看不见底下的支架。
林得意和谢九欢蹲着看七八只老鼠啃咬支架的左前腿。不光是这七八只老鼠,在梓棺底下,还有好些只老鼠在排队,就好像这根木头是什么天下至尊的美味一般。
按说老鼠啃食东西是有声音的,而且声音还不小,可低垂下来的布幔挡住了一部分声音,灵堂里外头声音更大的颂经声,还有道士敲钟的声音,盖过了老鼠们啃食木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