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当时怀着胎,看见丈夫一脸血肉模糊的让人抬回来时,受得那种惊吓,谢六姐忘不了,但也不想再回忆了。本来牛牛可以有个妹妹的,但就这么没了,这要怎么说呢?这就是戍边之人的命。
甚至于流胎之事,谢大姐两口子去西北的时候,谢六姐都没说,现在回娘家了,她就更不可能说了。
谢九欢却是说:“打仗?我怎么没听说呢?”
这几年西北那边有打过仗?
谢六姐就笑道:“又不是什么大仗,打完就算了,犯不上闹得天下皆知。”
谢九欢倒抽了一口气,一场小仗就让六姐夫伤成这样了,要是遇上大仗还得了?
“我们也不亏,”谢六姐说:“我和你姐夫拿着赏钱,换了个宅子,比之前的那个大多了。”
六姐夫就也笑了笑,他人黑,笑起来一嘴白牙就显眼的要命。
“哎呦,”谢九欢却是一点高兴不起来,说:“大姐回来也没说这事,你们也不跟家里说,这种事怎么能不跟家里说呢?”
谢九欢这话,跟苗氏抱怨两口子的话一模一样,一个字都不带差的。
谢六姐:“他又死不了,我要往家里说什么啊?我说了,是你能去我那儿,还是十全能去啊?尽扯没用的话。”
跟苗氏不敢,但对着谢九欢,谢六姐没什么不敢的。往家里报信,除了让你们跟着着急,没别的用处,我干嘛要这么做啊?
谢九欢想了想,叹气说:“行吧,六姐说的对,只恨我不是男儿身啊。”
“尽瞎说!”谢六姐抬手一巴掌拍在谢九欢的胳膊上,“再让四少爷听见!”
都嫁人了,你还扯什么恨不是男儿身?
谢九欢只得说:“行行,我不说了。”
谢六姐:“你姐夫被调到浙东了,那是太平地方,我们的好日子这不就来了吗?”
这下子,谢九欢笑都笑不出来了,太平个屁啊,我的六姐哟,朝廷调六姐夫去浙东,朝廷没安好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