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把话说清楚。”
成唐道:“你这次一旦进了人巢,便再也‘出不去’了。所以接下来,我会应此做出相应的调整。”
所谓出不去,不是进了人巢就被关在里面;而是说由此为引,姜山彻底进入了风云大世之中,再也不能独善其身。
“只此一步。”
他指着小山包:“你跟我进去,就无从反悔。不是我不让你反悔,而是你无法反悔。”
“退一步,你可以马上离开,去什么的地方都行;我只当你不在,你游离世外,坐看成败。”
姜山笑了起来。
他觉得与成唐说话,很轻松,很舒服。成唐的话,并不甜美,但成唐愿意把一切摆开来,袒露所有心意。
这与姜山,脾性相合。
不以利诱,不以情动,摆出事实,仅此而已。姜山觉得,成唐比自己更纯粹的多。
便道:“人在任何时候、任何环境下,都有一个立场。没人没有立场。”
“当某种选择已经产生的时候,立场就已鲜明。”
说着这样的话,姜山一时间有点出神。
他曾听人说‘人以是非定立场,奴以立场定是非’,似乎很高大上。
那什么是‘是’,什么是‘非’?
‘是’可能是‘非’,‘非’也可能是‘是’,怎么界定?
是非这种东西,是自认为的么?
就像是自认为有一百种性别?
就好像说有立场的人,就都是奴了,就不懂是非了。
作为人,自然站人的立场,这是先天身份所决定的,无可更改;你不可能去站畜生的立场,因为你不是畜生,能与畜产生共情,而站畜生立场的,不是畜生又是什么?
个個都是佛么?苍生平等?
屁话。
就像一些电影,站在侵略者的角度去解析他们的无奈——那谁又去体会被侵略者的无奈呢?
侵略者无奈,被侵略者活该?
就应该站在所谓更高的层次,让被侵略者去包容侵略者?哪里来的道理?
尤其可恶的是,这种路数,还是被侵略者自己搞出来的;你若说你是一个旁人,既不是侵略者,也不是被侵略者,那还有个理由;你特么是被侵略者,你还去共情侵略者,那不是妥妥脑子有毛病么?
‘我爱你们,也爱他们’——因为我站在更高处。你特么凭什么站在更高处?
你是哪里来的货色?!
你做出了什么爱他们、也爱你们的恢弘大业吗?做过什么了不起的事,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一帮脑残。
当然,这个问题要往深了说,又要说到意识形态、思想路线之类的东西;浅薄的人就不敢乱说了。
就姜山这里而言,他在云梦大泽被大风拦下的时候,就已经作了选择。
在世界的洪流里沉浮,总会选择一个方向。
他其实有退路,可以不选,但还是那句话,人不能不要脸。
那么既是作了选择,以姜山的脾性,便不可能退缩。
他说:“我已经做出了选择,发自内心,因此不作更改。”
成唐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十分有一种复杂。
然后便道:“既然如此,我便不多言。”
说:“就我所知,你最先出现在章莪之山,彼时婴儿,真身不过三丈高下。”
“及今一路走来,算算时间,不到一年,已渡过婴儿期进入幼儿期,这样的成长速度,超乎了我的预料。”
姜山心下一转,暗暗叹息——果然,他在这个世界的一切,早落在了别人的眼中。
回头想想,怕是一路都有‘眼睛’盯着。
成唐看出他心思,道:“先天人族出世,专门有过关注的人,都隐约会有感应。”
姜山点了点头。
显然,成唐就属于专门有过关注的人的范畴。就是说,先天人族会在这个时代出世,对某些人来说,并不是秘密。
然后他话题回转,道:“但我们的时间,仍然很紧。你的成长速度,仍然不够快。”
“所以我会尽全力帮助你尽快成长起来。”
便道:“就我所知,对你的成长有帮助的,其一乃建木。”
“建木通天,根须枝叶贯穿寰宇万方,更能从寰宇之外的虚无中抽取元气,可大量供给先天人族食粮,缩短成长期。”
“建木在帝尧时因绝天地通之故,被帝尧斩断;承载建木的都广之野也已遁入虚空。”
“伊挚设法请了一些朋友前往昆仑之西寻找都广之野。如果顺利,三年之内当有所获。”
姜山一怔,不禁道:“看来你们早有准备。”
成唐点了点头:“做任何事,都要有个预先的提备。不论你是否愿意帮助我们,只要有一种可能性,我都要予之做出计划。”
所以说成唐是个极周全的人。
然后接着道:“其次,便是窫窳之尸。”
姜山听了,诧异道:“窫窳之尸?”
他尚且记得,当初见旋龟时,旋龟就提过这个;当时他问旋龟,如何得到心极经,旋龟让他去找窫窳之尸,说有朝一日若能遇到开明兽,就问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