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松鹤楼的伙计一边听叶逢春说话,一边赌咒发誓,声称自己绝对不敢违拗叶逢春和厉秋风的号令。叶逢春这才摆了摆手,示意众伙计站起来说话。几名伙计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又向厉秋风拱手道谢,口中阿谀奉承,将一顶顶高帽戴到了厉秋风头上。厉秋风摇了摇头,口中说道:“厉某将各位老兄当作朋友,若是各位老兄还要说这些奉承之语,厉某只好拍拍屁股就走,咱们可做不成朋友了。”
几名伙计听厉秋风如此一说,吓了一跳,急忙闭上了嘴巴,再也不敢胡乱说话。便在此时,只听远处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众人吓了一跳,急忙寻声望去,远远看到又有一道火柱冲天而起,升起了足有五六丈高,与先前那道火柱相距不远。而且此时不只两道火柱在空中升腾,还有大片浓烟弥散开来,情形甚是骇人。
众人看到如此恐怖的情形,人人脸色大变。叶逢春双手一拍,口中说道:“看样子这个地方已经无法停留了!厉大爷,穆姑娘,咱们这就收拾行李,尽快逃离此地罢?!”
厉秋风点了点头,口中说道:“一切全凭叶先生主持,厉某和穆姑娘必定依照叶先生的吩咐行事。”
叶逢春知道此时情势危急,已经容不得他推三阻四,是以厉秋风说完之后,他也并不推辞,吩咐两名伙计守在院子外面,以防白莲山庄庄丁和白莲教教徒偷袭,自己带着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匆匆走入院内。此时一众松鹤楼伙计尽数站在院子中,人人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情,看到叶逢春和厉秋风、慕容丹砚走进了院子,众伙计的脸上俱都露出了惊喜的神情。只是众伙计正要向叶逢春施礼之时,叶逢春双手高举,大声说道:“眼下情势危急,咱们须得尽快离开此地!大伙赶紧回到屋子中收拾行李,除了食物、衣衫和御寒的被子之外,其他东西全都不要带走!”
叶逢春说完之后,众伙计答应了一声,便即转头奔向各自居住的屋子。厉秋风和慕容丹砚也匆匆回到正房,两人原本也没有携带行李,只是各自卷起一床被子,撕下床帘将被子捆扎得结结实实之后背在身上,便即走到了院子中。此时众伙计大多背着被子在院子中聚集,一个个神情惊慌,不时转头向远处正在向空中升腾的两道火柱张望。叶逢春见厉秋风和慕容丹砚走入院子,便即下令众人立时离开此地。他带着五六名伙计当先而行,三十多名伙计跟在他身后,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则走在最后面。
众人走出院子之后,慕容丹砚回头看了一眼院子,又向远处升腾的火柱望了一眼,这才压低了声音对厉秋风说道:“厉大哥,眼下水塘中的长廊已经崩塌的不成模样,即使你我身负轻功,想要越过池塘逃到白莲山庄外面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叶逢春还要带着这些家伙前往水塘,岂不是走入死路?咱们进入白莲山庄之后,茅书生和通海和尚都曾说过,明光殿前的这片水塘将白莲山庄分割为前后两块,只有经过水塘上那条长廊才能来往,茅书生居住在明光殿,便是因为可以利用水塘抵挡蒲本玉良一伙的围攻。叶逢春亲眼看到长廊崩塌,自然知道想要从水塘逃出白莲山庄势比登天还难,可是他偏偏带着咱们走向明光殿。难道这个家伙已经被地下喷火吓破了胆,失心疯了不成?”
厉秋风听慕容丹砚说完之后,思忖了片刻,这才开口说道:“叶逢春在扶桑国居住了十余年,对扶桑国的情形熟谙之极,而且此人城府极深,极富智计,轻易不会沮丧绝望。他带着咱们前往明光殿,自然有他的道理,咱们只须跟在他身后即可,不必多有怀疑。”
慕容丹砚虽然心中兀自惊疑不定,可是听厉秋风如此说话,只得点了点头,不再开口说话。众人向前走出了百余丈,只见地上东倒西歪地躺着五六人,看他们身上穿着的衣衫,想来都是白莲山庄庄丁。只见这几人不是满脸鲜血,便是衣衫被烧得七零八落,竟然都已毙命。叶逢春带着几名庄丁头目仔细察看了一番,快步走到厉秋风和慕容丹砚面前,向着两人拱了拱手,口中说道:“看这些庄丁毙命的情形,不是脑袋被砸出了血洞,便是身上被烧得不成模样,想来都是在明光殿前躲避不及,被从天而降的石块和火焰砸在了身上,不是被砸死便是被烧死。在下此前多次看到地火喷射,也曾听许多扶桑人讲过遭遇地火喷射的可怕情形,知道火柱自地下喷出之后,岩石、沙土、树木等都会被火焰熔化,飞到空中极高处,便会四散坠落。有的火焰不等落到地上,便会化为硬石,有的火焰则一直坠落到地上,仍然熊熊燃烧。地上的人若是躲避不及,不是被火焰化成的硬石砸死砸伤,便是被落下的火焰烧死烧伤。这几个家伙算是逃得快的,没有丧命在明光殿左近,只是他们受伤太重,虽然逃出了两三里地,最后还是难逃一死。”
叶逢春说到这里,略停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依在下看来,水塘中喷射出来的火柱还会更多,而且会变得更加勐烈,待到火焰尽数从空中散落下来,只怕整座白莲山庄都要被岩石和火焰淹没,是以咱们须得尽快逃出山谷,另寻他处安身。”
厉秋风听叶逢春说完之后,点了点头,口中说道:“叶先生说得极是,厉某并无异议。叶先生有事尽管吩咐,厉某必定竭尽全力,将事情办得稳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