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叶逢春喝令众伙计冲出去追杀溃散的池田家军士,无非是要在厉秋风和慕容丹砚面前做做样子,免得被两人看穿他的心思,其实他压根不想参与哲别一伙与池田家的战事,如果能够兵不血刃地逃离此地,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是以厉秋风阻止他率领众伙计冲上前去与池田家的军士厮杀,正中叶逢春的下怀,暗想这是你说不要上前厮杀,可不是老子胆小怕事。只是叶逢春心中虽作此想,脸上却是神情如常,恭恭敬敬地说道:“是,在下遵命便是。”
叶逢春说完之后,向着厉秋风拱了拱手,这才转过身去,脸上已经变了一副神情。只见他一脸郑重地说道:“都给老子听好了!虽然池田家的王八蛋已经逃走了,但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杀回来,哲别一伙鞑子也不是什么好人,眼下咱们仍然要万分小心才是!老子把丑话说在前头,哪一个猴崽子若是胡乱说话,或是胡乱做事惹出了乱子,休怪老子翻脸无情!”
众伙计听叶逢春说完之后,一个个噤如寒蝉,只是拼命点头,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叶逢春这才转过身去,立时换了一副面孔,陪着笑脸对厉秋风和慕容丹砚说道:“厉大爷,穆姑娘,两位尽管放心便是。在下和众兄弟惟厉大爷和穆姑娘马首是瞻,静候两位吩咐便是。”
厉秋风和慕容丹砚见叶逢春如此模样,虽然对他的用心洞若观火,却也不能当面揭穿,是以点了点头,着实夸赞了他几句。叶逢春见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夸赞自己,其意甚诚,不似作伪,这才松了一口气,暗想这一关老子总算勉强过了。今后须得牢牢记住此事,不可在厉百户和穆丫头面前弄鬼,否则被两人察觉,老子非得吃大亏不可!
厉秋风随意应付了叶逢春几句,便即转身向东望去。此时池田家的败兵已经逃出了里许之外,哲别带领黄金寨武士兀自穷追不舍。地上留下了百余具池田家军士的尸体,有十几名池田家的军士身受重伤尚未死去,躺在地上不住翻滚惨叫,情形甚是凄惨。
叶逢春见此情形,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心中连呼侥幸,暗想老子一直想偷袭哲别这伙臭鞑子,用他们的脑袋向池田家邀功,换取一条平安离开这个鬼地方的通道。本来以为这伙臭鞑子虽然凶残彪悍,不过也没有什么了不起,与老子手下这些猴崽子半斤八两,何况还有厉百户和穆丫头相助,要将这伙臭鞑子击败,虽然不能说是易如反掌,却也不必花费许多力气。没想到哲别这个王八蛋如此厉害,他手下这群鞑子更是凶悍之极,若是老子真让猴崽子们与这伙臭鞑子厮杀,非得全军覆没不可。就算厉百户和穆丫头出手相助,却也无法扭转大局。怪不得厉百户不许老子带人去偷袭这伙臭鞑子,想来他武艺高强,目光如炬,看出这伙臭鞑子不好对付,这才再三阻拦,不许老子生事。
念及此处,叶逢春对厉秋风越发佩服,不由转头向厉秋风望去。厉秋风却并未理会叶逢春,一直紧紧盯着正在追杀池田家军士的哲别等人。此时池田家的兵马已经败退出了里许,离着池田家本阵只有数百丈。而败逃的数百名军士狼狈逃窜,又有数十人死在黄金寨武士的手中。慕容丹砚见此情形,不由开口说道:“想不到这些鞑子如此勇勐,竟然能将数倍于他们的扶桑官兵杀得如此狼狈。”
慕容丹砚话音方落,叶逢春正要随声附和,突然听到远处号角声响起,心中一凛,顾不上与慕容丹砚说话,定睛向远处望去,只见哲别一伙突然停了下来,不再向前追杀,心中略略有一些不解,暗想池田家兵败如山倒,一时之间无法抵挡这些臭鞑子的追杀。老子若是哲别,自然是要一鼓作气追杀上去,说不定趁此机会便能杀出这条山谷,从而脱离险境。不晓得哲别这个王八蛋吃错了哪副药,竟然停了下来,岂不怪哉?
叶逢春思忖之际,只听慕容丹砚对厉秋风说道:“厉大哥,方才那名武官带了至少一千名军士攻打哲别一伙,后面还有两三千名军士固守,后来哲别将那名武官射死,他手下千余名军士群龙无首,被哲别带人趁机掩杀,大败而逃。虽然池田家还有两三千军士殿后,但是七八百名军士逃了回去,多半会冲乱在两三里外列阵的池田家兵马。此时正是击垮池田家全军的最好时机,为何哲别一伙竟然停了下来?”
厉秋风听慕容丹砚说完之后,沉声说道:“不是哲别不想追,而是他知道再追下去,非得大败亏输不可。”
厉秋风说到这里,略停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哲别极富智计,又是一位身经百战的骁将,他手下这些武士也是凶悍之辈,打起仗来能够以一当十,极为勇勐。可是哲别一伙如此了得,却被池田家的兵马一路追杀到了这里,可见若是双方全力厮杀,哲别一伙绝对不是池田家的对手。哲别先前曾经说过,池田家之所以大占上风,是因为事先埋伏在黄金寨众人走过的道路左近,打了哲别一伙一个措手不及。哲别一伙虽然箭术精湛,但是猝然遭遇伏击,无法立时反击,被池田家打得大败,不得不狼狈逃走。其后哲别数次想要重整阵势,列阵迎敌,可是池田家压根不给他喘息之机,一路追杀到了这里。此处是一条狭长的山谷,谷中最宽处不过二十余丈,池田家虽然有数千兵马,可是在山谷中施展不开,无法将哲别一伙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