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王说到这里,略停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此番本王请哲别将军出面办事,因为担心敌人太过狡诈,将军独木难支,是以思来想去又修书一封,派人送到池田家,请池田家家主池田骏大人派出一支兵马前来此地,助哲别将军一臂之力。本王原本已经派人前往黄金寨,要将池田家出兵一事告知将军,没想到送信之人到了黄金寨,才知道哲别将军已经下山,直奔此地而来。送信之人虽然快马赶回京城将此事禀告给本王,但是一去一回,路上已经耽搁了七八日工夫。本王知道将军与池田家素无交往,担心将军与池田家的兵马猝然遭遇,生了嫌隙,便即离开京城,匆匆赶到此地。没想到本王虽然在路上不敢有丝毫耽搁,还是来得迟了。听池田一昭讲述,哲别将军与池田家混战了数回,双方都有一些死伤,本王心中十分忧虑。好在将军与池田家虽然厮杀数场,不过双方都未伤了元气,倒是不幸之中的大幸。哲别将军尽管放心便是,贵寨死伤众人的抚恤,尽由寿王府一力承担,绝对不会亏待了将军手下的将士。”
哲别听寿王说话,脸上神情颇为古怪,一时之间并未说话。慕容丹砚冷眼旁观,暗想寿王这个老家伙来为哲别和池田家说和,消除误会,免得双方刀兵相见,对哲别一伙人来说乃是天大的好事。虽然这伙鞑子被池田家偷袭,一路苦战逃到了这里,死伤了不少人,不过池田家没有占到丝毫便宜,伤亡的军士数倍于黄金寨。若是双方就此罢兵不战,黄金寨可以说是占了大便宜。何况寿王夸下海口,要拿出银钱抚恤死伤的黄金寨武士,按理说哲别应当高兴才是。可是看此人的神情,没有丝毫喜悦之色不说,竟然露出了不满甚至愤怒的神情。以哲别的心术,就算他痛恨池田家入骨,岂能不知道此时应当拉拢寿王,摆脱危局乃是上策?可是此人偏偏在寿王面前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气,着实让人迷惑不解。
慕容丹砚思忖之际,只听哲别沉声说道:“王爷如此仁义,在下感激不尽。只是王爷说派人前往黄金寨,告知在下池田家出兵之事,不晓得王爷派去的那人是否见到敝寨寨主大人?”
寿王听哲别如此一说,神情略略有一些尴尬,皱眉思忖了片刻,这才开口说道:“本王派去送信之人没有见到哲别将军,便将本王亲笔写的一封书信交给了贵寨寨主。本王以为贵寨寨主读了那封书信之后,必定会派人将书信送给哲别大人,不至于让哲别将军与池田家生了龌龊。想来哲别将军离开黄金寨之后一路奔波,走得远了,贵寨寨主派出的送信之人没有追上哲别将军,结果使得将军与池田家稀里湖涂混战了一场。推本朔源,此事乃是本王一时不慎导致的过失,还望哲别将军原谅则个。”
寿王一边说话,一边向着哲别拱了拱手。哲别大惊失色,急忙躬身施礼,口中连称不敢。待他站直了身子之后,脸上露出了愤愤不平的神情,口中说道:“王爷对在下有恩,在下有些事情也不必瞒着王爷。这些年在下为黄金寨出生入死,立下许多功劳,敝寨寨主大人屡次奖赏在下,想来王爷也知晓这些事情。怎奈黄金寨中有一伙奸诈小人,妒忌在下的功劳,背地里使了许多龌龊手段,想要离间在下与敝寨寨主大人。他们胡说什么在下野心勃勃,想要取代寨主自立为王,扇动寨主的几位公子与在下不睦,甚至屡次派出刺客偷袭在下。若不是在下小心谨慎,只怕早已死在这些奸诈小人手中了。”
哲别说到这里,略停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敝寨寨主大人目光如炬,自然不会上这些奸诈小人的当。只是他的几位公子一心盼着继承寨主之位,早已是面和心不和,若不是寨主大人压制,只怕他们早已经刀兵相见了。几位公子为了扩张势力,都曾拉拢过在下,想要在下为他们效力,只是在下感念寨主大人大恩大德,只要寨主大人在位,在下就绝对不会效忠他人。可是几位公子心胸狭窄,因为在下不肯答应为他们效力而心生怨恨,又受了奸诈小人的蛊惑,竟然怀疑在下想要取代寨主大人,自己做黄金寨寨主,因此时常在寨主大人面前说在下的坏话,事事给在下下绊子,恨不能将在下一家杀得干干净净。若不是寨主大人屡次回护,在下一家早已横遭惨死了。
“此番在下离开黄金寨,奉王爷之命行事,若是寨主大人看到王爷的亲笔书信,必定会立即派人追赶在下,将书信交给在下,提醒在下不要与池田家冲突。可是在下离开黄金寨之后,一直没有看到那封书信,以至于遭受池田家偷袭,险些命丧此地。在下以为寨主大人十有八九并未看到王爷的亲笔书信,压根不晓得此事。就算寨主大人看了王爷的亲笔书信,派人带着书信追赶在下,只怕送信之人被人收买,出了黄金寨便将书信毁了,或者送信之人奉寨主大人之命飞骑追赶在下,却被人在途中截杀,丢了性命不说,书信也被人夺走之后销毁。在下压根不晓得池田家派出兵马助拳,池田家也不晓得在下是奉王爷之命行事,结果在途中遭遇,都以为对方是敌人,稀里湖涂打了一架,双方死伤惨重。若不是王爷亲自赶来说和,只怕在下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哲别越说越激动,到得后来身子微微颤抖,几乎不能自持。寿王见他如此模样,急忙安抚了他几句,直到哲别略略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