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丹砚听厉秋风说完之后,心中颇不以为然,不由皱紧了眉头,口中说道:“官府之中尽是贪官污吏,这些坏蛋只会盘剥百姓,变着法子从百姓身上搜刮钱财,又能做出什么好事来?他们说的坏人,大都是好人,他们说的好人,往往都是坏蛋!吕女侠侠列江南七侠之一,竟然听信了官府的话,只怕大大的不妥。”
厉秋风知道慕容丹砚江湖阅历不多,心中所想象的江湖都是听旁人说起,而这些江湖传闻往往夸大其词,当不得真。至于那些笔记小说之类,往往极尽浮夸之能事,说一些奇闻异事以聚人气。在这些传闻和异事之中,官府往往都是与江湖英雄为敌的坏蛋,慕容丹砚对官府颇有成见,却也并不稀奇。念及此处,厉秋风暗想眼下不必与慕容姑娘多作争论,还是弄清楚黑衣人的来历要紧。只是他正想岔开话头,却听慕容丹砚接着说道:“我两次离开慕容山庄,途中遇到过不少公差和官兵。这些坏蛋一个个嚣张跋扈,讨厌得紧。如那一日我在河南地界,遇到一伙公差到乡下胡作非为,直如土匪无异。我上前阻挡,那些坏蛋嘴里不干不净,又想对我发难。哼,瞎了他们的狗眼!”
厉秋风见慕容丹砚越说越是愤怒,一张俏脸胀得通红,暗想那些公差到乡下与百姓为难,遇到慕容姑娘这等美貌少女,自然不肯放过。只是他们不知道慕容姑娘身负武功,又是嫌恶如仇,惹上了这个煞星,只怕非倒大霉不可。
厉秋风思忖之际,只听慕容丹砚接着说道:“这些不长眼睛的狗贼不知道好歹,出言无状,我自然不能放过他们。若不是乡民害怕这些坏蛋报复,苦苦哀求,管叫他们一个也走不出村子。哼!”
黑衣人坐在车上,听慕容丹砚和厉秋风说话,不晓得两人在说些什么,脸上露出了惊异的神情。厉秋风心中焦急,向慕容丹砚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岔开话头,这才转头对黑衣人说道:“不晓得楚大侠后来怎样,还请阁下示下。”
慕容丹砚说得兴起,被厉秋风打断了话头,心中颇为不喜。只是她不敢与厉秋风争辩,只得压下了话头,转头向黑衣人望去。黑衣人点了点头,口中说道:“老祖听说江南七侠也要与自己为难,心中颇为难过。他知道自己做了碧云寨寨主之后,约束部众不许劫掠客商和百姓,只与贪官污吏为难,使得碧云寨在江湖之中名声鹊起,由一处绿林山寨变成了江湖好汉景仰的圣地。后来碧云寨中的叛徒与官府勾结,猝然发难,将碧云寨中的良善之辈尽数害死,将好好一座碧云寨变成了盗匪窝子。只是事发仓猝,江湖之中并不晓得碧云寨中生了大变,仍然将碧云寨视为英雄好汉的聚义之所。是以听说碧云寨被老祖挑了,只道老祖与江湖好汉为难,自然不肯放过老祖。况且官府歹毒之极,故意放出风声,说是老祖争权夺利,杀死了碧云寨中的英雄好汉。如此一来,江湖正道各派自然视老祖为大敌,非要除之而后快不可。吕女侠位列江南七侠之一,而江南七侠又是江湖正派人物,自然要与英雄好汉一起围剿老祖。”
黑衣人说到这里,略停了片刻,看了慕容丹砚一眼,这才接着说道:“姑娘对吕女侠要与老祖为难之事似乎颇为不满,在下谢过姑娘一片好心。只是其时其地,老祖被官府和江湖恶徒构陷,无从辩解,被江湖正派人物痛恨却也并不稀奇。何况老祖下山闯荡江湖,并不以真名示人,是以江湖之中并不晓得他的姓氏。吕女侠不知道老祖便是当年蜀中那个少年楚天舒,一心想要为江湖除害,却也怪不得她。”
慕容丹砚听黑衣人如此说话,心意登平,点了点头,口中说道:“不错。吕女侠与楚大侠分别多年,不晓得楚大侠便是碧云寨寨主,更不知道碧云寨中生了大变,这才要与楚大侠为难,却也并不稀奇。只叹造化弄人,这两位侠士原本可以鸳盟和谐,却不能相伴于江湖,着实让人感叹啊。”
慕容丹砚说到这里,不由看了厉秋风一眼,脸上露出了些许难过的神情。厉秋风知道她想起了慕容秋水不许两人相见的事情,心中也是略有沮丧,一时之间不晓得说什么才好。只听黑衣人接着说道:“姑娘这话可有一些不对。老祖对吕女侠颇为敬重,但是以在下看来并无男女私情。他老人家知道自己只是江湖中的无名小卒,岂敢对吕女侠有丝毫妄想?何况吕女侠与甘大侠青梅竹马,是江湖之中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老祖自然不会有越礼之心。只不过他听说江湖正派人士要与自己为难,自己又无从解释,若是与这些正派人士撞到了一处,势必要有争斗发生。他老人家知道若是与江湖正派人士缠斗,只能便宜了官府,想要找一处妥当之处隐居,但是江湖正派人士神通广大,又有官府暗中捣鬼,只要自己留在中土,终究难以躲开这些江湖正派人士的围剿。老祖左思右想,知道中土虽大,难有自己安身之处,无奈之下只得悄悄离开中原,买通了一位前往扶桑国做买卖的大商人家中的仆人,混到了大船之上,一直到了扶桑国。
“老祖到了扶桑国之后,打算寻一处人迹罕至之地隐居。没想到扶桑国与中土水土不同,老祖初开乍到,水土不服,虽然他内功深厚,武艺高强,却也抵御不了扶桑国山中的瘴气,竟然患上了古怪的重病。其时正当寒冬,老祖身在荒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