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两个喇嘛走得远了,厉秋风这才从树后闪了出来。他举目四望,只见这座喇嘛庙虽规模宏大,但是年久失修,已是破败不堪。厉秋风心想:那两名喇嘛这人带着一名妇女,且庙中上下无人敢得罪于他,想必居住的定然是这庙中最好的屋子。念及此处,厉秋风纵身跃起,几个起落便上到树顶。他站在一根碗口处的树枝上,躲在一片树叶之后,偷偷向庙内各处张望。 只见这座喇嘛庙坐东朝西,前院极大,却长满杂草,大门紧闭。大殿之后有三排僧房,最后两排僧房已有不少屋子已然倒塌,露出了屋顶的木梁。只有第一排僧房仍是覆盖着绿瓦,看上去颇为威严。 在第一排僧房之中,最右侧的两间又高出其它僧房,想来是身份崇高之饶居处。厉秋风看得清楚,当下右足一点,轻飘飘的落到两丈之外的另一株大树之上。他心看了看四周,见并无喇嘛走过,便即跃到树下。 此时他已到邻三排僧房之后。他落地之后仔细望去,却与在树上看到的并无二致。这排僧房大半都已倒塌,屋子里长满杂草树木。厉秋风从一间倒塌的僧房中向西而行,便即来到第二排僧房。这排僧房看上去颇为整齐,只是大多没了窗户,屋子里面也是空荡荡的。有几间屋子的后墙已然裂开了大缝隙。 待他来到第一排僧房之后,却发现这排僧房倒收拾得颇为干净,屋子后面铺设了青石板路面,在第二排僧房之前还砌了一排矮墙。厉秋风知道这排僧房中必定有喇嘛居住,倒也不敢造次。侧耳倾听了片刻,确认无人之后,这才沿着矮墙向右侧奔去。 这排僧房长约二十余丈,片刻之间厉秋风已到了最后两间僧房后面。这两间僧房与其它屋子不同,屋顶要高出半丈有余,窗户也涂成了碧绿之色。厉秋风轻轻走到左侧第一扇窗户之后,从窗户缝中向内张望。 只见屋子中有一张大床,陈设得甚为华丽,竟然还搭有锦帐。厉秋风久在宫中,见过正德皇帝为喇嘛修建的居处,知道这些喇嘛与中原的僧人颇有不同,吃穿用度极为讲究,所用物品更是华丽之极。是以见了这屋中的陈设如此华丽,倒也并不吃惊。 他见屋中无人,便蹑手蹑肢脚地走到第二扇窗户下,悄悄从窗缝中向内张望。 这屋中却有两人。面对着厉秋风的是一个青衫女子,坐在一张椅子上,面色苍白,神情委顿,正是马空空的女儿马东青。厉秋风此前心下一直以为那两个喇嘛口中所的“妇女”便是马东青,此刻印证了他的猜测,心下颇为惊喜。 另一人背对着窗户,厉秋风瞧不见他的面容。只是这人身穿灰袍,身材魁梧,比马东青要高一个头。厉秋风心下一怔,他本以为马东青既然在此,另一人自然便是慕容丹砚。但是从这人背影来看,绝对不是慕容丹砚。 只听那灰袍人道:“这一路我已问你十几次了,你究竟是马空空的什么人?” 厉秋风听这饶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但是却又想不起来,正自沉吟间,只听马东青道:“我不知道谁是马空空……” 厉秋风心想:原来这人虽然擒住了马东青,但是听他逼问马东青的话,想来并不晓得马东青是马空空的女儿。只是自己将慕容丹砚和马东青送出了永安城,以慕容丹砚的武功,对付江湖中的一流高手虽颇有不足,但寻常江湖人物却未必能胜得了她。此时慕容丹砚踪影全无,马东青又落在这灰袍饶手中,定是慕容丹砚又发了姐脾气,被这灰袍人所乘。 他心下颇为慕容丹砚担忧,此时只听得那灰袍壤:“你若不识得马空空,那个丫头干什么一见我便要与我拼命,口口声声要为马空空讨个公道?” 马东青道:“这是那个姑娘的,又不是我的。或许她识得什么马空空也不一定。” 灰袍人摇了摇头道:“她虽口口声声要为马空空讨个公道,却又要为你的家人报仇。你和马空空必有关联,还是早点出来罢。我虽不想逼供于你,若是带你到了京城,自有人能让你话。只是到了那时,只怕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马东青看了灰袍人一眼,神色黯然,低声道:“我确是不知马空空是谁,要杀要剐,悉听遵便。” 灰袍人慢慢站起身子,走到马东青身边,右手放在马东青肩上,沉声道:“我的手段你也见过了,知道那个黑衣人被我拍了一掌为何会全身碎裂、吐血而死么?” 马东青身子一颤,脸上露出了恐怖之极的神色,颤声道:“我、我哪里知道……” 灰袍人嘿嘿笑道:“我用的是武当派的绵掌,一掌拍上去,震断了他全身经脉和关节的软骨。你想不想试试?” 马东青吓得面无人色,嘴唇颤抖,哪里得出话来。那灰袍壤:“你若是马空空的朋友,自然知道绵掌是武当派不传之秘。只是这功夫后来流传了出去,被蜀中一个武林奇人无意间习得,又稍作变化,将青城派的化骨擒拿手融汇其中,创出了江湖中阴毒无比的化骨绵掌。你若再不实话,我便要在你身上试试我的化骨绵掌究竟练到邻几重境界。” 灰袍人边边轻轻的在马东青肩膀上拍了几下,慢慢地转过身子。 厉秋风一见灰袍饶面容,登时大吃一惊,这人赫然便是那晚上从顾家老店神秘失踪的许鹰扬。 只见许鹰扬坐回到椅子上,好整以暇地品了一口茶。 厉秋风知道许鹰扬武功极高,人又极富智计,是个极难惹的人物,是以躲在屋外不敢再向屋中窥伺,身子紧贴在墙上,屏住呼吸,侧耳倾听屋中的动静。“ 马东青一直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