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良田脸色大变。倭寇祸乱东南,已成朝廷大患,桑良田自是知道扶桑饶阴狠狡诈。他转头对赵真道:“赵大人,这事情你怎么看?” 赵真道:“柳先生威震江湖数十年,绝对是如假包换。咱们不要信这子的胡袄。” 柳生宗岩冷笑着道:“老夫是江湖第一高手也好,是平民百姓也罢,于大明江山,可以是轻如鸿毛。但是你们可知他是谁?” 柳生宗岩完之后,右手一指那少年。赵真和桑良田虽一直见这少年随在柳生宗岩身边,却并不知道他的身份。被柳生宗岩一问,登时面露不解之色。 柳生宗岩见众人默不作声,当下哈哈一笑,道:“你们听好了。他姓朱名炬,是先帝正德皇帝的嫡长子,也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爷!” 此言一出,除了厉秋风知道一些情形之外,其余众人都是大惊失色。正德皇帝一直未有子嗣,是以驾崩之后,才由兴献王入继大统,这是下共知的事情。若是正德皇帝有皇子在世,那么便没有兴献王什么事了。只是此事太过诡异,众人大多不信。 赵真虽一直与柳生宗岩等人筹划于暗室之中,对于此事却也是全然不知。但是他知道柳生宗岩不只是武林中的大高手,在朝廷大佬之间也是如鱼得水、左右逢源。慈大事,似乎不会作伪。当下颤声道:“柳先生,这、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王尚书、许大热都知道么?” 柳生宗岩冷笑道:“这事情只有老夫一人知道。老夫原本打算大军到达京城之后,由太子招降京城守军。只是迫于形势,今日不得不公开太子的身份。你们都是大明的好男儿,见了太子,为何不跪?” 桑良田见手下众军兵面露疑惑之色,心下也是惊不定,思忖了片刻才道:“柳先生,这等大事,单凭你一句话,只怕难以服众!” 柳生宗岩道:“桑将军所言不错,若无证据,岂不是随便推出一个人,便可以称他为太子?赵大人,你遍历六部,见多识广,也曾在内阁行走,先帝的诏书想来见过不少罢?” 赵真傲然道:“这个自然。本官在内阁之时,先帝的诏书自然是经常见到。” 柳生宗岩又对桑良田道:“桑将军,你曾随先帝北狩,坐镇宣府、大同之时,也曾接到过先帝的诏书。对于诏书所用之玺,想来不会认错罢。” 桑良田道:“这是当然之事。朝廷派出的统兵大将,都知晓皇帝所用之玺的秘密所在,接到诏书,加上调兵的兵符,便能分辨真假。否则带兵出征之际,若是有奸贼以假诏书来图谋作乱,分不清楚诏书的真假,岂不是会酿成大祸?” 柳生宗岩道:“既然两位都知道先帝所用玉玺的秘密所在,那么请看这方玉玺是真是假!” 他完之后,躬身向那少年朱炬深施一礼,道:“请太子赐印,让两位大人看一看是真是假。” 朱炬面无表情,伸手自怀中掏出一个黄布包,解开后取出一颗手掌大的白色玉玺。柳生宗岩恭恭敬敬地将那玉玺接在手中,双手捧着后退了两步,这才站直了身子,转身对赵真和桑良田道:“两位大人,请过来看一下这方玉玺!” 桑良田和赵真对视了一眼,这才走上前去,看着柳生宗岩手中的玉玺。只见那玉玺通体白色,隐隐透着一层柔和的白光。赵真久在朝廷中枢,知道秦始皇统一中国后,下令玉工雕琢过一枚皇帝玉玺,称之为“子玺”。据史书记载,此玺用陕西蓝田白玉雕琢而成,螭虎钮,上面刻着的文字是丞相李斯以大篆书写的“受命于,既寿永昌”八字。其后历朝更替,夺得这传国玉玺都是新朝的首要大事。秦之后,历代帝王皆以得此玺为符应,奉若奇珍,国之重器。得之则象征其“受命于”,失之则怀疑其“气数已尽”。凡登大位而无此玺者,则被讥为“白板皇帝”,显得底气不足而为世人所轻蔑。王莽篡汉之际,派人去索取传国玉玺。皇太后王政君愤然将玉玺掷于地上,摔断了玉玺的一个角。王莽命巧匠以纯金补上了所缺一角,“金镶玉”一词便来源于此。 这玉玺传到五代之时,落到了后唐末帝李从珂手郑李从珂对这传国玉玺极为喜爱,常常拿出来把玩。其时契丹废太子耶律倍逃到后唐避难,曾经见过李从珂大宴群臣之际以传国玉玺示众,以为炫耀。那耶律倍最好图书古玩,对这玉玺也是垂涎三尺,在其私下所记的笔记中多有记录。后来石敬瑭引契丹军至洛阳,李从珂怀抱传国玺登玄武楼自焚,传国玺就此失踪。 北宋哲宗时,有一位名叫段义的农夫在耕田时发现了传国玉玺,送至朝廷。经十三位大学士依据前朝记载多方考证,认定是始皇帝所制传国玺。只是此事过于神奇,朝野之中大多数人都不相信,只是这玉玺却从此传了下来。至元朝末年,明太祖以徐达、常遇春为大将,率领二十万明军直逼大都。明军未到,元顺帝便逃出大都,不论逃亡路上何等艰辛,玉玺始终带在他身上。 大明初年,太祖遣徐达入漠北,穷追猛打远遁之残元势力,其主要目的便是索取传国玉玺,只是最终还是无功而返。直到明孝宗在位之时,有人从漠北逃回,带回了一方玉玺,据得自成吉思汗后代手郑此后这传国玉玺便深藏宫中,作为皇帝发布诏书的必用御玺。 赵真是进士出身,在翰林院中又当了三年差,可以称得上是饱学宿儒,不只对各家各派的典籍烂熟于胸,于民间一些私人笔记之类的书籍也多有涉猎。他知道这传国玉玺自李从珂死后便下落不明,其后出现的玉玺十有八九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