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涌伤了厉秋风,心下抱歉之至。此时见棺材突然有了异动,生怕厉秋风有失。慕容丹砚跃起之后,刘涌身形一闪,便也向平台上的棺材扑了过去。他武功远在慕容丹砚之上,是以后发先至,抢在慕容丹砚之前,右臂贯注内力,长剑如矫龙一般,直向那巨大的乌木棺材刺了过去。 厉秋风已自发觉身后传来异响,只不过他受了内伤,身子转动之际略有滞涩。他见刘涌和慕容丹砚飞了过来,两柄长剑剑光霍霍,指向了自己身后,知道前后定然起了变故。他见机甚快,身子向前一扑,直向平台下跃去,半空中身子转了过去,正面对着那具乌木棺材。 只听“砰”的一声,棺材盖已然飞了出去,“月光”透过大殿藻井的大洞照进棺材之中。紧接着一道灰影从棺材之中倏然站了起来,正迎向了刘涌和慕容丹砚的两柄长剑。 刘涌和慕容丹砚一左一右扑向了棺材。两人都是剑术高手,长剑刺出之际,剑锋飒飒作响,分刺那人左右两处太阳穴。 自棺材盖发出异响,到那人影从棺材中站起,只不过是电光火石间的事情。厉秋风倒转着身子向平台下飘落,已自看清棺材中那人身穿灰袍,只不过脑袋却是一个骷髅头,两只黑黑的眼洞,牙齿突出到面部之外,看上去可怕之极。 刘涌和慕容丹砚两柄长剑从左右刺到之时,却见那骷髅双手斗然伸出,一左一右握住了刘涌和慕容丹砚的长剑。厉秋风看得清清楚楚,那两只手也是肌肉全无,竟然尽是白骨。 刘涌和慕容丹砚手中的长剑被那骷髅握住,如同刺入岩石,再也动不了分毫。两人的身在半空,同时催动内力,只不过剑尖仿佛托着千斤巨岩,竟然半分都前进不得。 厉秋风身子甫一落地,复又弹了起来了,直向平台上飞去,手中绣春刀横切那骷髅的脖项。 此时清风道人等也纷纷清醒了过来,见刘涌和慕容丹砚长剑被那骷髅抓住,进退无据,危险万分。急忙各出刀剑,也向平台上扑了过去。清风道人心中暗想:“方才与刘涌动手,实是出于无奈,瞧他的模样也并非是偷袭自己,只怕其中有极大的误会。我用了克制华山派的剑术,他定然瞧出来缘由,只怕生了嫌隙。我须得尽力弥补,免得误会更深。”他念及此处,抢在众人之前,长剑直刺向那骷髅的左肋。 这些人都是江湖中的成名豪杰,此刻同时出手攻击,声势何等惊人。那骷髅却恍若不觉,两只尽是枯骨的手掌向左右一推,刘涌和慕容丹砚身在空中,全无借力之处,只觉得一股大力涌到,两人已身不由已飞了出去。 刘涌倒翻了两个跟头,稳稳地落在地上。见群豪已纷纷拥到平台之上,正挥动手中兵刃攻击那骷髅,他自然不肯落后,右手一挥宝剑,便要扑上去帮忙。 此时突然一只手拦在他身前,接着有人低声说道:“刘先生,且慢动手,你们打不赢他的!” 刘涌一怔,转头望去,却见那人正是司徒桥。他心下一凛,道:“司徒先生,你有何高见?” 司徒桥看着那骷髅,沉声说道:“他不是人,是姚广孝制成的偶人,以药物驱动。你们围攻这样一个怪物,即便是刀砍剑刺,也伤不了他。” 刘涌抬头望去,只见群豪手中的兵刃纷纷向那骷髅身上招呼了过去。只不过那骷髅便似周身长了眼睛一般,两支枯木一般的手掌盘旋如飞,将群豪的刀剑尽数挡了出去。片刻之后,更是抓住了邓遥手中的木棍,向怀中一夺。邓遥只觉得一股大力拽动,双手虎口剧震,木棍再也拿捏不住,“呼”的一声,那木棍已然被骷髅从邓遥手中夺走。邓遥双臂酸疼,双掌颤抖不已,急忙将两只手放在眼前。借着头顶洒下的月光,只见双手手心各有一条长长的血痕,却是木棍被那骷髅抽走时摩擦所致。邓遥心下大骇,不由自主地连退两步,却不料他本来就站在平台边缘,后退之时右脚踏了一个空,仰面朝天向地上摔了下去。 以邓遥的武功,若是失足踏空,自然能够凭借轻功扭转身子,平平稳稳地落在地上。即便一时疏忽摔到地上,却也并无大碍。只不过此时此刻他心中骇怕,手足失措,从平台上坠落之时已是全身僵硬,身子摔下去之时,却是脑袋朝下,直撞向地上的金砖。待他觉出不妙之时,脑袋距地面已不足半尺,想要扭转身子已自不及。他心中一凉,只得闭目待死。 眼见他的脑袋就要撞到金砖之上,忽觉得右脚脚踝处一紧,竟然已被人牢牢握住,身子下坠之势立止,脑袋距离地面金砖已不足两寸。紧接着抓住邓遥脚踝那人用力一提,同时伸手在邓遥腰间一托,登时将邓遥的身子倒转了过来。邓遥借机腰间用力,稳稳地站到了地上。 邓遥死里逃生,急忙转头望去,却见救了自己性命的正是嵩山派掌门人林义郎。他双手抱拳,对林义郎道:“多谢林掌门救命之恩。” 林义郎摆了摆手,道:“邓帮主言重了。方才多有得罪,还请邓帮主不要见怪。” 邓遥一怔,不知道林义郎这话是什么意思。林义郎见他一脸茫然,接着说道:“实不相瞒,方才我突然见到司徒桥向我偷袭,情急之下拔剑反击。其时大殿内一片昏暗,我与司徒桥斗了五六十招,眼见就要得手,突然有人发出一声惨叫,我这才醒悟过来,却发现对手并非是司徒桥,而是邓帮主,老天爷保佑没有伤到你,否则我这罪孽可就大了。” 邓遥这才知道方才与自己大战一场的竟然是林义郎,听他话语之中颇有歉意,急忙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