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东摇了摇头,口中说道:“魏掌柜,你看我像是在说笑么?银子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但是你要给我一句实话,这桅杆到底几日才能修好?” 魏二宝并没有说谎。昨日他收了秦老五的定金,连夜去了几家木材铺子寻找适合做桅杆的木材。其中两家说找不到合适的木头也是真的,但是另外两家铺子却并未多要银子,只是说要找到合适的木材,要花费一些工夫。魏二宝是一个贪婪之辈,见秦老五神情焦急,猜想他定然有急事出海,便打定了主意要在他身上狠狠敲上一笔银子。是以一大早便赶到了码头,向秦老五讨要银子。他向秦老五开出一百一十两银子的价钱,心中早就打好了算盘,暗想就算秦老五与自己讨价还价,最多再让他二十两银子。只要能以九十两银子成交,自己至少可以多赚三十两银子,这已经是他半年才能赚到的银子。此刻萧东想也不想,便答应给自己二百两银子,而且那三十两银子的定金算作了自己治伤的钱,自己岂不是赚大发了?此刻魏二宝生怕萧东反悔,急忙点头哈腰地说道:“最多半个月,我一定把桅杆给您修好。若是修不好,您尽可以把我绑在船上当作桅杆用!” 魏二宝原以为自己赌咒发誓,萧东一定满意。想不到萧东皱了皱眉头,口中说道:“魏掌柜,能不能帮帮忙,再提前几天将桅杆修好?” 魏二宝一怔,正想摇头,只是见萧东略有不满,他急忙小心翼翼地说道:“您有所不知。您这只船上的桅杆断成了两截,想要修补已不可能,只能做一根新的桅杆。做一根桅杆并不难,只须花上两三日便可完成。但是用来做桅杆的木头可不好找。咱们东辽县南临大海,东、西两面都是芦苇塘子,找不到合适的树木。城北之外虽然有山,可都是石山,高大的树木不多,而且官府严令不得私自砍伐。若是抓到有人砍伐树木,轻则打一顿板子,然后充军,重则在大牢里关上几年,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是以咱们东辽县的木材都是从外地贩运而来,若是急用,须得由木材铺派人从北门出城,过摩天岭,到二百里外的苏家铺去专门购买。这一去一来,至少也要花上八九日才行。是以我给您说了半个月,只怕还说得少了。” 萧东听说要等半个月才能拔锚启航,心下焦急。只不过看魏二宝的模样,想来也不是在蒙骗自己。东辽县毕竟是关外偏僻之地,一时筹措不到合适的木头,却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情。只不过此次前往扶桑,有极重要的事情要办。在海上遇到一场稀奇古怪的大爆炸,原本就耽误了行程。若是在东辽县又拖延上十天半个月,非得误了大事不可。 念及此处,萧东脸色阴沉,转头对站在一边的张实说道:“张员外,你怎么说?” 张实心想此时你问我怎么说,岂不是为难我?这是天灾,并非人祸,就算误了行程,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只不过他心下虽然对萧东颇为不满,脸上却是一副恭恭敬敬的神情,口中说道:“魏掌柜想来不会扯谎,可是要咱们再在这里等上十天半个月,只怕误了咱们的事情。至于怎样才能找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眼下我还没想出来……” 萧东大怒,险些破口大骂。只是碍着魏二宝在场,这才强忍住心中的怒气,暗想张实这个王八蛋真是一个滑头,这话说了和没说一样。他正在恼火之时,秦老五在一边说道:“若是能从其它船上弄来一根桅杆,倒不失是一个应急的好法子。” 萧东闻言,心下一动,急忙对秦老五说道:“你这法子不错。咱们在码头找一找,若是有合适的桅杆,咱们可以重金买来。” 秦老五尚未答话,魏二宝笑嘻嘻地说道:“秦老板这主意不错,可是咱们东辽县乃是偏僻之地,海上少有船来。各位若是不信,可以看看这码头,哪有什么大船?” 众人转头四处观望,果然如魏二宝所说,码头稀稀落落泊着五六只船,大半是小舢板,只有一只帆船略大一些,可是桅杆又细又矮,压根无法用在众人所乘坐的这只大船上。萧东顿足说道:“咱们怎么稀里糊涂地到了这个鬼地方,难道是天意不成?!” 张实神情尴尬,他和胡掌柜、宋掌柜等人一路上对萧东百般奉迎,此时看到萧东狂躁难安,生怕触了他的霉头,是以一个个沉默不语。娃 萧东见众人这副模样,心下恼怒之极,“哼”了一声,口中说道:“咱们若是陷在这里,误了大事,各位只能是血本无归。眼下就算拿出五百两银子,只要能弄到桅杆,也算值了!” 魏二宝听萧东说出“五百两银子”,登时双目放光。他对萧东说道:“您肯花五百两银子,这事情就好办多了。” 萧东如同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稻草,急忙对魏二宝说道:“魏掌柜有主意尽管说便是!只要能将大船修好,咱们一定重谢。” 魏二宝满脸堆欢,笑嘻嘻地说道:“我有一个主意,只是不晓得各位是否愿意听听。” 他话音未落,萧东便一连声地说道:“请说,请说,咱们洗耳恭听便是!” 魏二宝道:“咱们东辽县是关外苦寒之地,没什么富商大户。不过北城三四里处有一座庄子,倒有百十户人家。这些人家大半姓王,是以庄子得名王家庄。王家庄中有一位大户,人称王员外,为人最是急公好义,济贫扶困,是咱们东辽县第一大善人。听说他当年靠贩卖牲口起家,赚够了银子,便在咱们东辽县城外买了一大片地,盖了宅子。后来他将住在关外的族人也请到了东辽县,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