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内力深厚,虽在数十步外,却也将王小鱼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他没有想到慕容丹砚一早便在村口等候自己,心下不由暗自惭愧。只见慕容丹砚快步迎上前来,脸上是又惊又喜的神情,颤声说道:“厉大哥,你总算来了!你昨晚并没有敷衍我,我、我好生喜欢!” 厉秋风见慕容丹砚一张脸涨得通红,目光尽是惊喜之意,眼眶中泪光闪动,心下感动,暗想:“慕容姑娘如此待我,我若有负于她,岂不是猪狗不如的畜牲?!她为了见我,不惜离开慕容山庄,远赴辽东偏僻之地。我一介浪子,难道要辜负她这番情义不成?!慕容先生对我虽然十分冷淡,我若是就此退缩,不只伤害了慕容姑娘,慕容先生也会越发瞧不起我。我须得让慕容先生明白,一生一世,我都不会辜负慕容姑娘。就算拼了这条性命,也要让她一生一世快快乐乐,无忧无虑!” 厉秋风此前虽然已对慕容丹砚心生眷恋,不过这份情意一直深埋心中。那是因为慕容丹砚是慕容秋水的爱女,厉秋风一直自惭形秽,不敢有丝毫奢望。这几日又与慕容秋水不期而遇,察觉这位天下第一剑客对自己颇为冷淡,更有要他远离慕容丹砚之意,是以心中也起了与慕容丹砚此生再不相见之决心。只是此刻见慕容丹砚如此欢喜不尽的模样,他才知道两人心中都已是情根深种,若是为对方着想,更不能遇难而退。只要两人情比金坚,厮守终生,便是遇到天大的难事,也总能度过。 刹那之间,厉秋风心意已决。他微微一笑,对慕容丹砚说道:“慕容姑娘,这一生一世,我都不会骗你!” 慕容丹砚猛然抬起头来,颤声说道:“厉大哥,这一生一世,我再也不要与你分开!” 两人互相对视,目光交汇之时,已自明白了对方的心意。此时此刻,已不需要千言万语。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两个人彼此相守。 王小鱼原本站在大树之下,眼看着慕容丹砚奔到厉秋风身前,便即凝立不动。她不懂武艺,自然听不到两人说了些什么。只是见到慕容丹砚背心衣衫不住颤抖,似乎正在哭泣,还以为她与厉秋风生了龌龊,心下一惊,急忙抢上前去,口中叫道:“朱公子,我可不许你欺负慕容姐姐!” 只是慕容丹砚转过头来,虽然眼眶中泪光闪动,却是满脸喜色。王小鱼心下一怔,正想开口询问,却见慕容丹砚向她摇了摇头,口中说道:“小鱼妹妹,厉大哥没有欺负我。” 王小鱼听慕容丹砚说出“厉大哥”三个字,心下越发惊疑,看了厉秋风一眼,口中说道:“这位不是朱公子么?难道他还有一个孪生兄弟改姓厉不成?” 慕容丹砚这才惊觉自己惊喜之下,竟然说出了厉秋风的真实姓氏,心下不由一凛。她正想解释,只听厉秋风道:“在下原本姓厉,名秋风。只是此行多有不便,这才以朱姓代替,并非有意欺瞒,还望王大小姐不要见怪。” 王小鱼笑道:“原来是厉公子。我听说江湖中人行事谨慎,以易容术行走江湖的也有不少,公子用了假姓氏又算得了什么?我瞧着那个姓萧的不像好人,厉公子多半是在提防他罢?” 厉秋风摇了摇头,口中说道:“在下如此做作,倒也并非是提防萧先生。其中关节,多有曲折,若有机缘,厉某再向王大小姐解释。” 王小鱼道:“厉公子,你就不要叫我什么王大小姐,听起来太过生分,不妨叫我小鱼好啦。” 慕容丹砚生怕王小鱼追问厉秋风的来历,一心想着岔开话头。是以在一边说道:“厉大哥,船上的桅杆修补好了没有?” 厉秋风尚未答话,只听王小鱼嘻嘻一笑,口中说道:“厉公子,我猜桅杆多半没有修好,是也不是?” 厉秋风一怔,看了王小鱼一眼,只见她笑容诡异,一双眼睛只在自己脸上打转。他心下雪亮,沉声说道:“王大小姐,原来那些木匠铺是被你做了手脚!” 王小鱼嘿嘿一笑,道:“厉公子,你不要怪我。你不知道慕容姐姐昨天提心吊胆,就怕你不到王家庄来。我见她如此模样,心下不忍。暗想朱公子……不,应该是厉公子英雄豪迈,绝对不是信口开河之徒。只不过我瞧着姓萧的阴狠毒辣,生怕他从中作梗,不许厉公子到王家庄来。想着姓萧的急不可耐要将桅杆修好,只要我略施小计,他便不能强迫厉公子离了东辽县。是以我派了几十名庄丁,将东辽县城几家木匠铺的掌柜和伙计,还有十几位木匠师傅全都请到了王家庄中,以防姓萧的与厉公子为难,让慕容姐姐伤心。” 厉秋风万万没有想到此事竟然是王小鱼在幕后策划,心中暗想,这个小姑娘看似天真烂漫,又没有练过武艺,可是心计深沉,不让须眉。自已确有悄无声息离开东辽县的打算,若不是王小鱼将全城的木匠尽数“请”到了王家庄,自己定然不会到王家庄来见慕容丹砚。 王小鱼见厉秋风沉吟不语,倒有些担心起来,暗想这位厉公子武艺高强,与慕容姐姐又素来交好,不会言而无信。自己原本是一番好意,可是莽撞行事,让这位厉公子心下不快,事情可就大大不妙了。念及此处,王小鱼有些尴尬,勉强笑了笑,对厉秋风道:“厉公子,是我多事,还请厉公子不要见怪。” 厉秋风心下念头急转,暗想自己若是明言前来求王小鱼放了魏二宝,以她的智计,只怕立时便能猜出自己原本不想到王家庄来,只是迫于形势不得不来。慕容丹砚知晓此事,定然心下恼火,自己反倒里外不是人。为了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