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说到这里,略停了停,这才接着说道:“陷天门掌门人若是能打好根基,带着弟子们练好了内功,再辅以连环夺命枪,即便不能称雄武林,想要一统西域、陕西和蜀中却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可是他太过急于求成,想只凭着连环夺命枪与各大门派对抗,最后因为内力太差,不只自己死在了霍灵曜的掌下,连累得整个陷天门全军覆没……” 厉秋风话未说完,却听王小鱼哼了一声,口中说道:“依我看呀,陷天门之所以覆灭,不是因为掌门人内功差,为人狂妄,而是因为各大帮派绝对不容许陷天门崛起。方才厉公子也说过了,陷天门掌门人和青城派掌门人在峨嵋山决斗,各大帮派都到峨嵋山去观战。后来陷天门掌门人死在霍灵曜手中,各大帮派立时出手,将在场的陷天门弟子尽数杀死。其实就算是陷天门掌门人打胜了,这些帮派也绝对不会容许陷天门全身而退。也就是说陷天门崛起,为各大帮派所不容。无论峨嵋山一役陷天门是胜还是败,各大帮派都不会让陷天门掌门人和他的弟子活着下山。陷天门败就败在他们没有认清形势,还以为各大帮派真的会和他们讲什么江湖规矩,竟然敢深入蜀中,落入陷阱还不自知。哼哼,当真是蠢到家了。” 厉秋风听王小鱼如此一说,心下一凛,暗想此事是听师父说的,可是师父讲述此事之时,并没有提及各大帮派早有消灭陷天门的心思。此时听王小鱼侃侃而谈,倒是颇有道理,竟然难以反驳。厉秋风心下暗想,王姑娘年纪不大,心思却极是机敏,竟然仅凭着我讲述的往事,便能猜测出幕后许多事情。她与戚九倒有些像,两人日后若是闯荡江湖,必定都是令人头痛的人物。 慕容丹砚见厉秋风面色阴晴不定,还以为王小鱼这番话让他心中不快,急忙对王小鱼说道:“厉大哥是为了你好,免得你没有打好根基便去修习太极拳,反倒事倍功半。这两日你修习十段锦进境飞快,待练上几个月,想来便可以修习太极拳了。何况眼下你只学了十四招衡山派剑法,又要去学太极拳,岂不是将剑法又丢下了?正所谓贪多嚼不烂,妹妹还是先将衡山派剑术练得纯熟才好,万万不可着急。” 王小鱼知道慕容丹砚和厉秋风是为她好,只得点了点头,口中说道:“唉,慕容姐姐,厉公子,你们两位为何不早些到东辽县来?我若是从小便识得两位,早就将武艺练得纯熟,也不必现在这般着急了。” 三人到了前院正堂,只见桌子上摆满了酒菜。厉秋风见菜肴如此丰富,心下过意不去,口中说道:“王姑娘如此破费,在下十分不安。今后万万不可如此,否则在下只好离开王家庄了。” 王小鱼笑道:“厉公子不必如此不安。我爹爹现在带人在摩天岭上建造钟馗庙,王伯伯吩咐下人给我爹爹备好这些酒菜。只不过我爹爹一向与庄中的百姓同甘共苦,当此之时,绝对不会回庄里来独自享用美酒佳肴。厉公子尽管放心便是,明日庄子里便不会为他准备如此丰盛的酒菜了。今日他不在庄内,我就借花献佛,请两位好好吃一顿。” 三人坐下饮酒吃菜,厉秋风又给二人讲了一些江湖之中的奇闻怪事,慕容丹砚和王小鱼听得津津有味,是以这顿饭吃得甚是畅快。待到吃完饭后,王小鱼又拉着慕容丹砚到后花园中练剑习武。厉秋风原本打算到摩天岭上转上一圈,只是想起戚九所说之事,只怕岭上民夫之中藏有倭寇的眼线。自己寄居王家庄,若是多次在摩天岭上出现,极易被人怀疑。是以他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在屋子里枯坐了半天。后来想到戚九说过马员外形迹可疑,暗想反正闲着无事,不如到马家庄去走一遭,或许能有所发现。 厉秋风打定了主意,便即出门而去。他已在王家庄住了多日,王家上上下下都知道他是王庄主和王小鱼的贵客,是以任他随意出入,并无人前来啰嗦。待到厉秋风走到庄口,躲在两侧屋子中的庄丁甚至都没有走出来与他招呼,任由他扬长而去。 厉秋风进了东辽县城,问清楚了马家庄的所在,这才向县城东门而去。他从东门走出,沿着一条大路走了五六里地,只见前方不远处有好大一片宅子。厉秋风知道马家庄就在眼前,便即停下了脚步,向四周仔细瞧了瞧,这才走入道路旁边的一片树林,借着树木的遮掩,慢慢向马家庄逼近。待他走到这片树林的边缘,却见林子外面是一条宽丈许的河流,对岸便是马家庄的围墙。以规模而论,马家庄远远不及王家庄,但是围墙却要比王家庄外的围墙高出一倍。离着远了尚能看到围墙内的屋顶,可是走到近前,视线被高墙遮挡,反倒看不见庄内的情形。 厉秋风看着眼前的河流,发现昨晚一场大雨,使得河水暴涨,几乎与河岸平齐。他心中暗想戚九说得不错,马员外外表粗鲁少文,其实极为精明。马家庄以高墙为垒,又在墙外引了一条河流出来,如同城池外的护城河,使得外人想要潜入庄内更加困难。若不是有这片树林藏身,想要靠近马家庄,却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只是他刚刚想到这里,心中突然一凛,暗想马家庄既然以高墙和河流为掩护,为何会在庄外留了这样一片对于守卫来说极为不利的树林?若是有人借着树林藏身,悄悄靠近马家庄,岂不是太过危险? 念及此处,厉秋风立时警觉了起来。他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向四周张望。此时他距离树林边缘不过两丈,却再也不敢靠近